路朝歌是一夜好睡,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被帐篷外的声音吵醒了,他知道这是冼家送东西过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出去,冼家会送东西过来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现在整个新罗其实就是他说的算,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只不过他不想吃相那么难看,这一次出征的损耗实在是太大了,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粮食这一项,就已经远超在国内进行作战了,他要是不弄点东西回家,他得觉得亏死。
而冼家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他怎么可能放过,他现在还在想,要如何从新罗带走更多的金银,就算是不能把这次出征的费用抹平,怎么也不能亏的太多了。
直到天光大亮,路朝歌才从军帐里走了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堆在眼前的金银财货,便自顾自的去了辎重营,对于金银他的渴望其实没有那么高,之所以让所有人都觉得路朝歌很贪婪,完全是因为他每次出征,都要给凉州带回足够的利益,所以人们才会觉得路朝歌很喜欢金银。
路朝歌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开始,就对金银没有什么欲望了,前两天那是真的因为太穷了,穷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所以才抢了林哲言,从那之后他就没缺过钱。
当然了,他可不会说什么,我不喜欢银子之类的,没有人会不喜欢银子,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也不会说出这么虚伪的话来的,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但是当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对银子就没有什么概念了。
路朝歌是去了辎重营了,可冼家人都在那杵着呢!路朝歌可不是没看见他们,只是当做自己没看见罢了,昨天晚上的事他确实是生气了,不是因为给他送来了一个女人,而是因为有人造谣,他这么洁身自好的人,若是这个消息传回了长安城,信的人肯定不会多,但是也一定会有人信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从来不会让别人说啊是一个不顾家庭的人,路朝歌对于亲人和家庭的维系,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所以,很多人就说过一个问题,你想废了路朝歌,别从什么权利、金钱这些地方动手,直接动他的亲人和家人,只要你能做成一样,路朝歌基本上就会陷入一种疯癫的状态,最后这个人基本上就废了。
冼老夫人看着离开的路朝歌,拿不准路朝歌是什么意思了,赶紧问身边的洪志哉:“殿下,这位大人物这是何意?难道是对我们冼家准备的东西不满意吗?”
“等他吃过早饭吧!”洪志哉说道:“只要不是战时,他一日三餐必须准时吃,吃过早饭就会来和您商谈了。”
“哼!”冼易通冷哼一声,道:“一个大男人活的这么仔细,也不怕别人笑话。”
“好了,注意这是什么地方。”冼老夫人说道:“这么多凉州军听着呢!小心坏了事。”
“几位,跟我来吧!”就在这个时候,魏子邦走了过来,冲着冼家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们少将军请你们过去,一起吃个早饭。”
“那就麻烦将军领路了。”冼老妇人说道。
魏子邦点了点头,带着几人来到了辎重营,此时的辎重营到处都是吃早饭的凉州军战兵,凉州军战士的伙食还算不错,一日三餐顿顿有肉,这在新罗可是不敢想象的事。
魏子邦将人带到了路朝歌的面前。
“坐吧!”路朝歌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
待众人坐下,魏子邦叫人送来了早餐,而此时的军帐内,除了路朝歌就只剩下冼家人和洪志哉了。
“东西我看了,还算满意。”路朝歌淡淡的说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下次想要巴结人,也要打听清楚了再去巴结,不然损失的可能就不是金银了,而是整个家族的未来。”
“贵人教训的是。”冼老夫人站起身说道:“这一次是我们莽撞了,贵人能够高抬贵手,我们感激不尽。”
“不用感激不尽。”路朝歌说道:“我在新罗待的时间不会太长,我对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对你们略施惩戒也不过就是因为我这次出征耗费颇多,要是不弄点什么回去,我回家之后会睡不着觉的,为了我自己就只能委屈你们了,当然了,你们其实也不算委屈,毕竟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你们说对吗?”
“是是是。”冼老夫人赶紧应道:“贵人教训的是。”
“你也不用那么卑微。”路朝歌看向了冼老夫人,道:“看到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很了不起的妇人,和你年纪应该差不多,我很佩服她老人家,发自内心的佩服。”
“不知贵人说的是何人?”冼老妇人好奇的问道。
“我们凉州郑洞国将军的母亲。”路朝歌说道:“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不管是我还是我大哥,在他身上都受过教育,一个让我们发自内心尊重的人。”
路朝歌这么说不是在捧郑老夫人,他说的就是事实,李朝宗也好,他路朝歌也罢,郑老夫人教他们的东西可不少,一句无规矩不成方圆,就让这二位受用一生啊!
“若是有机会,老身倒是想见见这位郑夫人。”冼老夫人笑着说道。
“当然,你们若是有机会去长安,我想你们会见面的,而且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路朝歌说道:“毕竟,你们两个人很像,都是靠一己之力撑起了一个家,只不过你现在依旧要承担着,而郑老夫人现在不需要了,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做到了从一品大将军,余下的两个现在也是营将军,未来凉州的将门之一,可是你们冼家,好像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男人啊!”
这句话真是扎心窝子,冼易通从接过家主之位那天开始,就没怎么管过冼家,都是冼老夫人在操持着,若是没有冼老夫人,估计冼家早就散了。
冼老夫人也知道路朝歌说的是事实,但是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贵人,我们这次来,一来是向您表达自己的歉意,二来是想与您商量一下矿脉的事情。”冼老夫人赶紧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