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凉生说起了往事,主要是和张世有关的事情,虽然那个时候凉生自己年纪还小,逃荒的时候路上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凉生记得是张世当时救下了自己和自己的娘亲。
凉生还记得,张世最开始教自己武术,每晚吃完饭以后,都会到云水阁山下亭子免费义务的教当地村民武术来强身健体,云水阁的阁主柳云还特意写了一块牌子“先生大义”!
凉生滔滔不断的给同行的人讲张世以前的故事,这也让大家都觉得这个张世确实对得起“先生大义”这几个字。
在饭桌上,凉生也把每一个同行的人都介绍给了张世,当然除了李继峰,不可能告诉张世李继峰是法修,张世是一个传统的武修,法修就是敌人的代名词。
吃过晚饭以后,毕竟赶路劳累,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了。张世又要去传授武术了。凉生和暮月非要跟着去,原本张世是非常高兴,可是转念又一想,张世没有让这两个孩子跟着,就说凉生和暮月现在不宜过去,很有可能被其他人认出来。
一更天的时候,张世在外面背着手走了回来。
“管的宽啊!你还没睡啊?”张世看见坐在院子中的凉生和苏冷霜,然后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张伯伯,你这么晚才回来啊!”
“是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很多人,刚才教他们练武的时候啊,就听他们在议论,周边村子里住满了人,几乎整天不出门,有的村民见到了,说是不像中土的面孔。有些奇怪!”
“张伯伯,不要想那么多,你就按时休息,我这两天都会给你施针看病,慢慢你就好了!”
张世笑得很幸福,“你回来了,我这病啊,就好了一大半了!”张世看了看凉生身边的苏冷霜,“我说孩儿啊!这姑娘我看不错,不如你就娶过来当媳妇吧!你娘一定会高兴的!”
“是吗!哈哈!张伯伯也回去休息吧!”凉生笑了笑。
凉生看着张世背着手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又过了一会儿,看到张世屋子里面的灯灭了。
“霜霜,你累不累?”
“我不累,师尊有什么吩咐?”
“我没有什么吩咐,你晚上别睡太沉,以防不测!”
苏冷霜看了看凉生,又看了看凉生看着张世的房间。“徒儿明白!”
“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师尊,可以陪我看一会儿月亮吗?”
“你也要看月亮啊!那看吧!”凉生本来都已经站了起来,又重新坐回到地上。
“师尊,没想到你的童年也是这么苦!”苏冷霜感慨。
“你呢?我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说来我听听。”
“我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印象了,打我记事起,就是我哥哥带着我沿街乞讨,经常遇到不讲理的人,就会打我们。还会受到其他乞讨的人欺负,直到遇到了我师父。”
“啊,对了,我也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师父,你师父是谁啊?”
“我师父是当时紫霄宗长老,武功很好,当然,不如师尊您了。我和我哥就快被几个当地恶霸打死的时候,我师父出现了,把我和我哥带上了山,让我们吃饱了饭,教我们习武。我十四岁那年,山门上有一个师兄,偷看我洗澡,并且要非礼我。我哥将他一剑刺死,之后我哥也被逐出山门,被当时的长老张墨轩派人杀害了,因为我哥刺死的那个人是他张墨轩的义子。我师父之后没多久也离奇中毒而死。我也只是假装不知道这些事,才苟活到后来与师尊结识。”
“你想报仇吗?”凉生突然发问。
苏冷霜低下了头,“之前确实想过,不过现在已经不想了。”
凉生不解,“为什么?”
“我现在只想一直留在师尊身边,只要师尊在,我就是安全的,他们紫霄宗举全宗之力过来,我都不怕。而且冤冤相报何时了,至少现在这样,我还能多活几年。料想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凉生沉吟道,他知道,现在紫霄宗的宗主就是苏冷霜刚刚提到的张墨轩,一定是这个张墨轩暗中指使了什么人对她的哥哥和师父动手,怪不得苏冷霜这么想提高武功,这么想离开紫霄宗。
凉生看了看月光下的苏冷霜,那面容显得有些伤感,轻叹了一声,“你先回去休息吧!切记,别睡太沉!”
苏冷霜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凉生把苏冷霜送回到了她的房间。凉生又坐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这几间屋子里面已经完全没有异样的声音了。凉生从怀里面拿出了一块黑布系到了脑后,挡住了脸。一坐腰跳出了祠堂的院墙,展开身法,“嗖-嗖-嗖”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见凉生磕膝盖踢前胸,脚后跟打屁股蛋,踏沙无声,踏雪无痕,沿着山坡上的树尖快速地跃进了云水阁的院墙,按照自己记忆中柳云师父的禅房位置潜入进来。
凉生这一次没有跳到屋顶,他知道云水阁的高手很多,屋顶太容易被发现了,这一次凉生跳上了房梁,他看见柳云师父屋内的灯光摇曳,柳云正坐在那里运气收功。
眼前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又是这样的陌生。十年了,柳云师父变得更加苍老,但师父房间内的陈设却丝毫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切仿佛如洪水猛兽一般冲击着凉生的脑海!
突然间柳云说话了,“朋友!既然来了,便是客,何必做这梁上君子呢?”
凉生心里感慨,“不愧是柳云师父!”凉生跳到了柳云面前,看了看屋子里面并无他人,而此时柳云才睁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蒙面人。
“朋友......”
凉生赶紧做了一个息声的手势,让柳云别说话。然后扯下了黑布,扭过脸把胎记给柳云看,“师父,我是凉生啊!”
柳云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凉生脸上的胎记,然后双手开始按压凉生的全身各处,摸索着,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幻觉。“我没有做梦吧?你真的是凉生?”
“师父,真的是我,这胎记在这呢!”凉生小声说。
柳云瞬间老泪纵横,伸出手去抚摸凉生的头和脸颊,“我的好徒弟!你去了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师父,这些年的经历我一会儿再跟您说,我先和您确认一件事,这个月二十,是您邀请其他六个门派掌门来云水阁相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