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尘不认为金钱能衡量爱情。
虽然他没有钱,但这绝对不是钱的事。
晨起身子坚硬,他正屈辱地等待生活粗暴摩擦,卧室门被拉开一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青葱玉手,手腕上戴着两周年时买的纯金手镯,白皙胜雪的脖颈处挂着华丽项链,雍容华贵。
大衣包裹着玲珑身段,遮掩不住溢出来的两点风情,昨天穿出去的丝袜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小腿处,窟成一个环。
两人对视一眼,面露尴尬,不动声色地别过头去。
王语冰声音清脆如黄莺轻啼:“你也别怪我,我刚签约了娱乐公司,他们不允许艺人在签约期间恋爱。”
还没说完她便垂下眼眸,似有挣扎,李暮尘叹息一声,“不是被绿了就好。”
“你说什么?”
“我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李暮尘赶忙解释道。
王语冰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说‘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话。”
临了她又补上一句,“你从前最爱说这些了。”
那是年少不懂事好嘛......万一是三十年河南,三十年河北,那不就尴尬了嘛。
李暮尘摇了摇头,“你以后发达了记得帮衬我一把。”
“好。”王语冰沉吟片刻,漂亮若含星辰的桃花眼望向李暮尘,“希望你以后少说一点我们之间的事。”
李暮尘了然:最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
他转身就走,觉得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尤为压抑。
“喂,先别走。”
听见声音,李暮尘回过头来,“现在挽留是不是......”
“你的行李箱没拿。”王语冰指了指角落里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提醒道。
攒紧提杆的指节开始泛白,滑轮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刺耳声,拖过一地落寞与惆怅。
......
雪花飘零,在灰调的城市里泼洒下一点白。
好不容易落一次雪的江城,自然是吝啬街边那一小撮白。
道路两侧是常绿的香樟以及在夏天充满激情的石楠。
郁郁葱葱里,突兀插入一颗枯树,从树根蔓延出病态,油尽灯枯般的瘦细。
寒风吹过,树叶抖搂了一首悲伤的曲子,曲调沙哑,隐约能猜出歌词:“付出真心灵不灵?”
李暮尘自然哼唱出下一句:“我爱你妈卖批麻花情!”
路边一家小店闪烁着粉红旖旎的灯光,提着裤腰带的哥们恰好出来,听见他的哼唱,深有同感:“看来阁下也受过情伤,同为天涯沦落人......”
李暮尘安静等待下一句,认为这哥们会说出一些安慰自己的话,谁料男人指了指身后小店:“哥建议你点8号,好好弥补一下心灵的创伤。”
作为男人,李暮尘自然是秒懂其中内涵,不得不承认一点,“有的女人学历并不高,但一开口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是绝不会随便把几个亿的生意挂别人嘴边的。
没走几步,垃圾桶上孤立着一盒精致蛋糕,敬候有缘人。
“估计又是一个自我陶醉在深夜的舔狗送的,你还在叫别人女神的时候,别人已经让你的女神叫了。”他没吃早饭,肚子咕咕作响,顺手拆开包装准备大快朵颐。
他就是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等等,万一被下了药怎么办?”李暮尘承认自己有些慌了,毕竟新闻里没少报道舔狗觉醒,一枪挑出铁饭碗的事迹。
“没事没事,我是男的,真要是欲火焚身,也能切换手动挡。”自我安慰一番后,李暮尘吃了一口,“味道不错,果然给女神的,就是最好的。”
用勺子挖了两口,突然触碰到一个硬疙瘩,扫去上面浮着的奶油,露出一小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