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方向是向着那光芒降落之地。
“跟上来了?”
诗人转过头,面容前所未有地清晰暴露在了白无一面前。
那是一张带着些快意的精致面容,也许眉目是柔和的,但其神情却令其染上了一丝剑一般的恣意潇洒,为了奔跑,她取下了礼帽,长而直的黑发披散于厚重风衣外,青蓝的瞳被光影照耀得斑斓,嘴角亦勾起一丝愉快的月牙弧度。
这人拢了拢厚重外套下白色内衬的袖口,然后随意甩了甩手杖:
“那可有点麻烦了,毕竟我马上又得去逃命了。”
“?”
“……好了,白,泥给路大有!”
下一秒这人就完全不顾刚刚形象,把帽子往头上一盖然后死死按住朝来时道路开始狂奔。
“……你踏马……!我……!”
白无一本能开始跟着她跑,指着她想骂其一顿但奈何此人跑得太快而他又“不敢高声语”,遂一边追人一边对其指指点点,而在两人逃离原地的一瞬间,那光便又一点点缩小,随即天上阴云盛况再一次浓烈,污秽之雨亦再一次落下。
明明女性体力应该不如男性但这货跑得飞快,白无一差点就跟丢了,还好他是体育生……个毛线,好吧,应该说还好白无一已经不是过去的白无一了,自从参加规则怪谈之后他就跟着国家队进行了一个体能的成长,本来熬夜仙人的作息也被迫调整了,不然就算这人有刻意往回看,放以前他个弱鸡说不定还真被带趴了。
总而言之,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无一同学还是和莱丽斯成功于没有阴云、有着正常数量乌鸦的地方重新会师,一上来他先抓住对方,手指着对面,然后咳嗽起来……喘了一口气开始骂人:
“你这冲来冲去小心栽水里头了,你想去观察下那河你就说啊,也不至于就我个干不了什么的跟着你跑出来……呃咳咳咳,就该检查一下你这娃脑壳是不是尖的,真是……”
“啊呀呀呀,您要不,休息一下再骂?”
“刚才你冲咋不休息一下再冲呢?跟个笨蛋似的……看你平时不是鬼精鬼精的?怎么冒这个险的时候脑袋就邦邦的了?”
高卢诗人行了高卢军礼,也不辩驳,就站在那缩着头挨骂,等白无一骂完了,终于想起来喘口气,然后依然挺气地坐到一个还算干净的石头上面。
“下次干这种事,你作为领导,多跟大家商量一下啊,你不牵扯别人但那么多人信任你,你要是出事了本来就是牵扯别人,听懂了不?”
“听懂勒……”
“诚恳道歉坚持不改是吧?下次我再跟着你跑出来我就是憨批……咳咳咳。”
“啊呀呀呀,妈……呸,白先生您消消气……”
过了一阵,终于挨完骂的莱丽斯灰溜溜地把手臂放了下来,接着掏出一根骨头,从里面倒出来一股水流。
白无一看着那熟悉的骨头,平复了语气开口:
“……这是我们那边的泉水吧。”
“是。”
“光是带进去这么一点时间就已经变黑好多了啊,虽然还没到里面那个地步吧。”
这骨头应该是猴子的骨头,被挖空后充当了试管。
骨头中些许的水流已经变得异常浑浊,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演变成那种怪诞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