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个老混蛋了,你的回答重点是:它的药什么都不会改变,因为它没说这个病是什么,对吧?如果你回答不会,你就会真的生病,而如果你回答会,它就会硬说你的病就是生命,然后扯些乱七八糟的苏格拉底……你要是能真干死它就好了。”
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语是从白无一身后那一间被早早立起的蘑菇帐篷里面传出的,声音的提供者也是平静者,作为前台观众、后台导演、甚至于表演道具,平静者看似未上台,却又无处不在。
他们在这里盘踞许久,自然对许多怪异Npc都了如指掌,于是,随着他们取代专家组般的提示,白无一也洗好牌,然后缓缓扔出一张牌。
别是死神,死神不好编。
“塔正位。”
通往天空的蘑菇陡然崩塌,无数孢子从粉色的天空中绚烂落下,直通天空的高塔轰然倒下,这是塔。
嘶。
原本白无一还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别是死神,结果牌一扔出来,他马上就看到了比死神还重量级的重量级——塔是塔罗牌中唯一一张正反位都几乎没一句好话的大牌,很少有其他牌会直接把毁灭作为自己的含义之一。
这样不是完全只能答负面的了吗……而且,塔本身就是变革之一,和白无一需要回答的不变完全就是反义词啊。
“你的药剂,会和你原本设想的效果产生极大的改变。”
然而,在对面越发垂涎的目光中,白无一知道没有时间犹豫,于是他索性彻底改变了视角,将对方问题中的“你”,改成了对方自身:
“这便是你将面临的命运,你那虚假的基础将会崩塌,一切都将面临变革……”
“那不是我问的问题!”
鸟嘴医生发出一声完全不近人声的嘶哑叫声,有些癫狂地站起来,凑近白无一:
“告诉我,它会治愈你吗?它它它它会治愈你吗?它能起什么效果?我能不能从中得到欣赏?告诉告诉告诉……”
“治愈与否的答案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不要急,不必畏惧,白无一现在的身份应该是比对方更加恐怖的诡异。
他想起昨夜惨死前的占卜师……不,他接触那个家伙的时间太短了,而且还是半夜,压根就是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而对方的发挥也并非全力。
“您想从我这边得到吐露的答案,然后以此掐住我的脖颈……这是一种颇为进取的意图,但还远远不够,您渴望着狩猎、却更期望着转变,若非如此,您怎么会忍耐着恐惧坐在这里,企图以愤怒掩盖自己的颤抖?”
但是。
有熟悉的,当然,他有熟悉的形象。
不是其他诡异,不是什么文艺角色……而是,那个人,那个货真价实单枪匹马便让诡异惊惧退缩的疯子。
白无一注定去抓住那鸟嘴医生的手,以近乎真诚的语气说话,但这时,那鸟嘴医生却反而如触电般退缩了,戴着手套的手不安地蜷缩在一团。
白无一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就如他记忆中那疯子所会做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