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无一还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约瑟夫,这瞪倒是真瞪,约瑟夫以前杀人就物理意义上不喜欢沾血,现在更是来了招借刀杀人……真厉害啊。
然而,即便再瞪,他总不能不履行副本之主的意志……何况他本来也有杀心:
“总之,我觉得以温蒂小姐的年龄、表现、还有其他一些线索来看,这家伙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小女孩,怀尔特先生,您说呢。”
“……其实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嗯?
没想到对方早已做出了决断,白无一本想再推一把火,于是把视线重新一点点挪到了怀尔特和被压制的温蒂身上,但刚刚一转头,他就看见玛丽露出了一副有些惊恐的表情。
“刚才各位有杀意的时候,这位温蒂小姐露出的是同样想要杀人的表情,这一点,正常来说不是不可能,毕竟反抗性比较高的人在被压迫的时候可能会想要报复,但同时,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不恐惧则是很少见的。
而约瑟夫帮她的时候,她则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我走向她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一切都,不正常。”
滴答,滴答。
花香。
不知何时,剧毒的花香,像是燃烧起来般比刚才浓郁了不知多少倍。
……说来,本来聒噪的温蒂是不是已经很久没发声了?
他吞了一下口水,继续把头尽可能自然地转过去……看到的是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的紫色毒液,以及,一具无头的、渗出无数毒液的尸骸,一束艳丽而繁盛、不断似尚有生命般蠕动着的、紫色花朵……
苍白的康乃馨端详着那花朵,吐出话语的声调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于……可以以慈悲来形容这温和过头的语调:
“这位小姐,我怀疑是之前一直在约克郡附近流亡的一伙匪徒里面的一个……嗯,典型,她的人物画像和档案我看过,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典型,正好,我把我的仪器这次也带来了,她是不是正常,仪器不会说谎。”
长着几丝皱纹的苍白手掌骨节分明,于是捏住那花的根茎时,一点点往下渗透的紫色毒液也便分外具有层次,老康乃馨姿态肃穆,丝毫不像一名杀人凶手,反而有种神职人员般的肃重。
他将那鲜活的毒花拎起来,放到自己面前,拿出一根针管,往那鲜活的花朵中注射了一截液体,又端详了几下。
从花絮中吐出一段话:
“您瞧,频繁地摸脖子、眨动眼睛,然后一直把视线放到我的脸上,她现在的表现就是在撒谎……眼睛看着我,想要知道她的谎言在我身上起到的效果……”
怀尔特抬起染上毒液的手,精准地指向死死盯着他的白无一。
说:
“就像您一样。”
……
“放心,怀尔特的实验品不会被看成庄园的客人。”
派出一群仆从把现场打扫了一遍、把外面花也割了,把怀尔特送到他的实验室以后,约瑟夫才恢复了日常神态,微笑着说:
“毕竟那在我们眼里跟死了没有区别,不是吗?其实你们如果不想我把她当成客人的话,可以尝试直接对我说?绕来绕去的,以目前情况,反而会受更多伤。”
“你平日说话那么谜语人你怎么现在敢说这种话的。”
“嗯……我说话敢难懂的前提是,对面的人猜不出来也没法威胁我?”
还真是直白的回答,白无一一边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一边咬了一口肥而不腻的鸭子肉,终于啃上了这一餐实在是有点难挨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