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情感狂潮的侵蚀,三圣母的心境开始逐步崩溃。
“明明他小的时候那么心疼我,为什么长大了会一次又一次的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三圣母泪眼婆娑的望着一旁闭而不语的徐州娇,痛苦的说道:“小祖宗,我不是没对他动过杀心。
“每当我恨不得要亲手解决他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他被河水从我怀里冲走的样子。”
“我想拉住他,可是华山的石壁困住了我,我摸不到他.....”
“看着沉香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阿娘,纵使我拼出全身的力气去撞击石壁,可还是阻止不了沉香被大水带离出了我的视线。”
“那个时候的我好恨,真的好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嫁错了人,恨这大水为什么要带走我的阿香……”
“那是我在凡间,唯一的念想了。”
时至今日,只要一想起小小的沉香在自己的面前被河水吞噬的画面,三圣母的心便不自觉的被揪紧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楚和挣扎,随着徐州娇的引问,变得越发的清晰。
在三圣母饱含绝望与痛苦的眼眸之中,徐州娇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匍匐在声势浩瀚的洪流中,举起拳头一次又一次的捶打着面前那冰冷坚硬的石壁。纵使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却依旧坚定的呼唤着沉香的乳名。
那困苦无依的模样,宛如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让人感到一种绝望到极致的心碎。
为了救出自己的孩子,她不惜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骄傲,求遍诸天众神。一拜一叩皆是那么诚恳,带着无尽的母爱和深深的绝望。
最终,悲愤交加的她在一遍又一遍的叩首中失去了意识,昏厥过去……
待情绪稍加平复后,三圣母继续与徐州娇回忆着沉香的过往。
“万幸的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里,二哥从洪流中救出了沉香,并把他送回了刘家村。”
“自这场大水过后,沉香那个孩子就再也没来华山看过我了,即便是事后我多次托梦与他,他也不再同以往那般同我亲近。”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这孩子被那场大水吓到了,便没有多提什么。
“直到他生出那等倒反天罡的心思,我才惊觉,他是真的变了。”
“从那时起,我才明白,我们母子的情分,早就在那场大水席华山的时候就已经尽了。”
“那个会心痛我的阿香,死在了那场大水里。留下的,是一个自私虚伪的刘沉香。”
在三圣母那如同剥鳞一般坦诚的复述里,徐州娇依稀勾勒出了她与沉香之间那纷繁复杂的纠葛脉络。
就在徐州娇凝思着要不要先去一趟地府,见一见沉香之时,那个硬的跟石雕一样的哮天犬,终于冲破了定身术的束缚。
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声,随即而至。
“我的老二啊,你狗哥我对不起你啊!上来这一趟,当场送走了你的大外甥不说,还跟你三妹心生隔阂了......”
只见它如丧考妣般的趴在原地,高举前爪不断的拍打着地面,那细长的狗脸上写满了生不如死的懊悔:
“你说你人在杖神台受雷刑,那么粗的天雷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在哮天犬这段看似自我检讨的哭诉中。
表面上是悔恨交加,痛心疾首,实则心机满满,尤其在说到‘受雷刑’三个字时,那是喊得要多大声就有多大声!
就差没明着提醒众人:大家该继续走剧情了......
在哮天犬的刻意提醒下,堪堪想起此行目的的徐州娇,刚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感到愧疚时,坐在一旁的三圣母却快人一步的发出一声疑问:
“谁说我二哥去杖神台受罚了?刚才不还能蹦能跳的吗?”
“没看出来,哪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