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畅赶到诚阳公府的时候,邓侍郎正强压着怒火,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安阳侯闲聊。
做不速之客也就算了,还再次赤裸裸的提出想要入股悦己居,邓侍郎不松口,他居然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坐着。
颇有些赖着不走的架势!
好歹也是帝国的侯爵啊,邓侍郎心底极为鄙夷,暗骂他是贵族的耻辱。
金畅这一来,算是给邓侍郎解了围。
邓侍郎面带歉意,表示不能让太子久等。
“那本侯就明日再来!”安阳侯笑着起身。
这就是一块滚刀肉!
邓侍郎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送走安阳侯,邓侍郎脸色铁青,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宫门口下车,然后步行至东宫。
这么长的时间,邓侍郎的脸色都没有缓和下来,可见是恶心到了极点。
金畅直接将邓侍郎带引到凉亭。
行礼,太子吩咐免礼。
“舅舅这是怎么了?”
见邓侍郎脸色阴沉,太子开口问道。
邓侍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弯腰请罪。
太子笑着让他坐下说话。
等到再次落座,邓侍郎开始向太子倒起了苦水。
太子静静的听着,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是告诉过你,让他递牌子到东宫见孤?”
邓侍郎说完后,太子开口问道。
“殿下,安阳侯是贵族之耻,您还是不见的好!”
邓侍郎虽然是贵族,可也算饱读诗书,不但行事低调,谈吐也是温文尔雅,像这种直白的攻击,太子还是第一次见。
“安阳侯科举入仕,当年也是十年寒窗。孤特意派人打听过,当年,他的官声极佳。”
说完后,太子将一杯清茶轻轻的放在邓侍郎面前。
邓侍郎欠身谢过,开始皱眉沉思。
“穷人乍富,行事乖张也属寻常。”
片刻之后,邓侍郎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当局者迷了!
太子在心中轻叹一句。
“常家是西原大族,可不是什么穷人!”
太子端起茶杯,开始细细品味。
“殿下的意思,安阳侯是有意为之?”
太子稍一点拨,邓侍郎立刻反应过来。
“这些年,安阳侯在皇城内飞扬跋扈,你可曾见他有吃亏的时候?”太子反问一句。
邓侍郎再次陷入了沉思。
同在皇城内,邓家同安阳侯府也有过摩擦,不过邓家并未占到什么便宜。
“而且,安阳侯已同常家斩断了联系!”
放下茶杯,太子悠悠的开口。
邓侍郎看向太子,满脸的震惊!
“舅舅,别看不起他,他比你们可都要看得通透。”
邓侍郎没有回话,只是怔怔的盯着太子。
太子转头,看一眼站在凉亭外面的金畅,金畅会意,立刻弯腰退了下去。
凉亭外面,只有白虎守在那里。
“不嚣张跋扈,不纸醉金迷,怎么对得起外戚二字?”
转回头,太子继续点拨。
这话与诚阳侯的教导截然相反,邓侍郎觉得脑袋里面一团乱麻。
太子起身在凉亭内踱步,任由他理清思路。
“殿下,难道外戚就不能有所作为?”
过了许久,凉亭内才响起邓侍郎的声音。
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太子看过去,邓侍郎已是满脸的绝望。
外戚真不能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