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我就是要恶心你,让你看清你自己,你自以为自己玩女人潇洒,可你也爱得最卑微,你爱着一个永远也不会爱你的人!”
“江振,其实我早早就知道你并不爱我,可我那时还是甘心被你利用了。你可知为何?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也无法和定华公主成为一对,我无数次幻想,只要我真心待你,总有一日你也会如爱慕定华公主一般爱我。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那时的我真是傻得可笑!”
“江振,你恶毒至极,你为虎作伥,我诅咒你,你不得善终!”
“江振,你喜欢玩弄女子的心,我诅咒你,此生也终将被女子玩弄!我诅咒你!”
……
梓月受刑时非但不愿屈服,还用痛苦狰狞的表情说着许多与名册毫不沾边的话。
梓月已经死了,江振越是强迫自己忘掉那些话,就越是忘不掉。
这些话如同鬼魅一般对他纠缠不休,叫他愤怒、叫他暴躁。
昨日上午梓月一死,下午他便去芳芷阁寻那疯女人发泄怒火,他怀疑石头与那疯女人有关是一方面,而更多的,恰恰就是因为梓月的那些话。
梓月的那些话,令他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若梓月不过是胡言乱语,即便被诅咒,他也不觉如何,偏偏梓月的那些话有实有据。
是,仗着一副好皮囊,他玩弄过不少女人,比如梓月,比如巧屏,比如如今还盼着嫁给他的沈红蕖。
他无依无靠,如野草一般长大,他立誓要做人上人,他喜欢在那些凌辱过他的人的脸上看到痛苦,他喜欢听到凄厉的惨叫。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女人是什么?
给几个甜枣,织几个所谓浪漫的梦境,造几场偶遇、雇人演几场英雄救美,说几句违心的浓情蜜语,在她们伤心难过时假意关怀几句,就可以轻易地叫她们对自己死心塌地。
女人是什么?不过就是衣服罢了,他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丢弃,根本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以上的这些规则,是他一早就认定的,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想法,他享受那种见识过不同女子的美,而他却从来不会付出真心的、潇洒风流的欢愉。
可是,那个女人为何要出现?关键是,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时,他居然对她动过心。
他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这件事,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对她动过心,梓月居然让他重新面对那个和他想像得完全不一样的他。
更可恶的是,在他想起他曾恋慕过那个叫李嬅的女人、恋慕过那个在他不知该如何活下去时如黑夜中的明月一般出现的女人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时隔多年,他的潜意识里仍然在意着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迎娶她,不过是贪图她的封邑,可或许,他心里居然暗自有着将她占为己有的念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派人追杀秦家老二,不过是想对秦家的人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可其实这有什么必要呢?秦家早就掀不起什么浪了。
原来,他潜意识里不希望秦家老二回来,不希望秦家老二回到李嬅身边。
就连他去芳芷阁大闹一场,也不过是想提醒自己那个女人没什么好爱慕的。
然而,他打了她一巴掌、对她恶语相向,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于有了本不该有的心疼。
可恶!
他觉得他变得不再是自己了,不能如此下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