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朝沈红渠的方向不断张望着,望上一阵,她发现沈红渠身后的那个丫鬟也是两手空空,遂将不悦写在脸上。
“还请公主殿下宽恕,家父近日从岭南得了几筐荔枝,本是要献给公主尝尝,只是运货的也不仔细,到我家府上时荔枝就腐烂了,家父将管事的训上一通,要他重新采买些来呢。”
沈红渠微微向前几步,躬身行礼。
沈红渠话毕,公主沉默良晌。
表面上,公主不过也就是吃不到荔枝而流露出失落,至于她内心想什么,那是另一码事。
“小姐请起身吧。”浅黛告知沈红渠神志不清的公主并不会说‘平身’二字。
浅黛方请沈红渠不必拘礼,好奇心极重的甘棠问道:“敢问小姐,岭南遥远,荔枝是如何运到晟京?”。
“多亏家父厉害,荔枝从水上来呢”沈红蕖颇骄傲地说道:“不瞒殿下,家父一向极疼爱臣女,近些年,臣女但凡想吃什么,家父便定要为臣女寻来,这荔枝就是如此。”
“是臣女失言,臣女不该在殿下面前提起父亲。”沈红蕖忽想起先皇已驾崩多年,便重又躬身求宽宥。
“你过来。”沈红蕖说话时,公主一直埋头在白纸上画着,忽地,她朝沈红渠招招手,失落之态消散不见,转而笑意浓厚。
“殿下,唤臣女?”
“沈小姐,你说要带荔枝给殿下吃,殿下是喜欢你的。”见沈红蕖将信将疑不敢上前,浅黛含笑道。
没奈何,沈红渠在贴身丫鬟怜儿的陪伴下走到公主近旁,她眼睁睁看着公主用手指蘸了小碟子里不知搭着什么吃的蜂蜜,将那蜂蜜抹在画纸的背面,又将那画纸贴在脑门上。
蜂蜜固然香甜,只是抹在身上未免太脏了些,沈红渠没说什么,但心里已十分嫌恶。
“悄悄和你说,本公主会画符,本公主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沈红渠怔怔地看着画纸上方不方、圆不圆的图案,画纸背面传来公主的声音。
“这是,这这是符?”
小怜先行捂着嘴笑起来,“这哪是什么符,村里死了人,我见过道士做法,符纸是黄的,长条的,可不是白的,还这么大。”
“你胡说!敢质疑本公主,本公主这就再画一章,一今晚就要被乌鸦抬到天上去。”
公主说干就干,她一把扯下面上的画纸,又要开启新的创作。
公主一半脸沾着墨汁,另一半脸又红又紫地肿胀着,额头沾着蜂蜜,看上去又是狼狈又是滑稽。
沈红渠见甘棠、浅黛两个宫女都没有要给公主洗脸的意思,也打算不多管闲事,她道:“殿下,小怜是胡说,她见过的符哪能与殿下的比。”
“就是嘛。”公主朝沈红蕖挑挑眉,“我这符可是仙人传授,仙人说我迟早得到飞升。”
“那臣女就恭贺殿下了。”沈红渠见公主手中的毛笔一直在纸上龙飞凤舞,心里有了主意,她对身后的小怜使个眼色,小怜很快走出去。
不多时,小怜重又绕过折屏回到沈红渠身边,此时她的手上已有了一卷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