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分别朝公主与江振行过礼,旋即凑到江振耳边低语。
江振听着江永的话音,神色微动。
听完该听的,江振命江永退下,继而换上一副笑脸,“夫人,为夫有些正事要办,改日再来看你。”
“糖葫芦呢?”公主看着江振,将右手食指含进嘴里。
“我的傻夫人,郭文龙出去买了,且耐心等等。”
含笑说完,江振命甘棠等侍女照看好公主,而后转身离开芳芷阁。
公主抱着缎子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看着江振离开的背影发呆。
当夜,直至子时末,江振也未曾回到芳芷阁,料想江振必定不会出现,李嬅便徐徐起身。
李嬅的动作极轻,然而她坐在床边穿鞋时,浅黛睁开了眼睛。
李嬅朝浅黛浅笑,轻声道:“我出去一趟,天明以前必定赶回。”
自住进芳芷阁起,李嬅从不爱与甘棠、浅黛明说去向,李嬅不说,浅黛也不便过问,浅黛绕过熟睡的甘棠,到木箱旁服侍公主穿夜行衣,李嬅道:“回去躺着,我自己来。”
浅黛不知所措地看着李嬅,李嬅又道:“出门前,我必定会在你脚上绑一个你解不开的铃铛,你轻举妄动,铃铛一响,甘棠必醒,我不给解药,你看甘棠会否包庇你。”
李嬅语调轻柔,浅黛心头却一颤。
“何人闯我的宅子!”
深更半夜,有人触动院中机关,连动卧房内的铃铛叮当作响,冷云空披上外衫赶出去,看见一黑衣女子站在院中。
“先生何时做的机关,连我也险些中招?”李嬅站在满地长针的庭院中央,喘着气问。
“晟京鱼龙混杂,总要有所防备。”
看清来人,冷云空点头作礼,“能避开长针,殿下的身手果然好。”
“扰了先生清梦,还望先生莫恼。”
冷云空引着李嬅进客堂,边走边问:“殿下此来是?”
“提前几日来取解药。”李嬅道。
冷云空进内室片刻,再回到客堂时,手里已有了一瓶药丸,他对面坐下,将瓶子放在李嬅身旁的小桌上,平静地说道:“你既来此,有一桩事,也许你该知晓。”
李嬅不免好奇,“哦?”
冷云空道:“户部尚书的独女,沈红蕖,怀了驸马的孩子。”
李嬅微有迟疑,“江振的?”
冷云空看着李嬅点了点头,李嬅问:“你如何得知?”
“沈红蕖晕厥,沈府管家请我前往沈府诊治,喜脉,便是由我亲自把出。”
冷云空顿了顿,继续道:“家丑不可外扬,沈尚书夫妇自然不会与我说孩子的父亲系何人,倒是那沈红蕖,父母禁她的足,她便托我带信到定华长公主府。”
忆起江永到芳芷阁的事,李嬅问:“你的信,可捎到了?”
冷云空道:“叫沈尚书夫妇察觉,那封信并未离开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