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浇这里!”
“那里也浇一点儿吧。”
沈红渠看待疯公主,如同看待心智不全的孩童,她在心里默默讥讽着疯公主的指挥实在荒唐可笑,而她所做出的动作,却是十分配合。
“来浇这里!”
蓦地,疯公主拽着沈红蕖的胳膊,兴奋地往那棵桂树下走去。
“沈小姐,你知道这棵桂树从哪儿来的吗?”
沈红蕖疑惑地看着憨笑的花脸,“这棵桂树如此普通,有什么来历吗?”
“知道嬅儿的秋千是怎么来的吗?”疯公主又兴奋地指着离桂树不远的秋千架,洋洋得意地看着沈红渠。
不就是个秋千,听说是古管家照顾这疯子,请匠人扎的,又有什么特别?
怎么,疯子对古管家有好感?喜欢古管家对她的怜悯?
果然是个疯子,旁人不过给你些施舍,便乐成这样。
腹诽几句,沈红蕖笑答:“秋千上还有花草,很是漂亮呢。”
“只要你不反悔,嬅儿愿意做你的朋友,你可以和嬅儿住得挨一些。”
疯公主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沈红蕖又惊又喜,她唯恐是幻听,一时失语。
沈红渠先与身后的小怜对视,又看着守在门口的古管家,古管家会意,走上前弯腰行礼,“殿下,您方才说过什么话,您可还记得?”
疯公主放开沈红渠的胳膊,双手叉腰,做了个鬼脸,“切!你们都以为本公主记性不好。”
刻意清了清嗓子后,公主将方才说过的话又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说完,昂首挺胸做了个擦鼻涕的动作。
“公主殿下,倘若别的什么人来问你,比如皇后娘娘来问你,你也愿意与我家小姐结成好友,也愿意我家小姐住进这座公主府陪伴你吗?”
古管家对疯公主一向有恻隐之心,闻言,他的笑意其实有些勉强,而沈红渠的婢女小怜,却是笑得十分真切。
“只要给嬅儿做好吃的,做像筒子骨汤一样好吃的,就是好朋友。”疯公主走到秋千前,一屁股坐上去,自娱自乐,一面荡秋千,一面回答。
“小姐,你听见了吗?”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沈红渠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她原是以为还要与疯女人纠缠很长一段时日的。是以,小怜与她说话,她慢了半拍才有所反应,“只要是公主喜欢的,臣女就给公主做。”
疯公主荡着秋千,兴奋地拍手,沈红渠看着公主傻笑的脸,第一次觉得,疯子也有可爱之处。
她抚着隆起的小腹,在心中默念:“感谢上苍眷顾,感谢上苍眷顾。”
同一时刻,疯公主的内心亦在叹息。
哎,沈小姐,今日我所说的,已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暗示。
你若有心,不会查不出端倪。
对这么一个疯子尚且能有几分上心,何况是对待旁的女子。
若婚后才看清那人的模样,你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