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依不饶的死老婆子!
名册之事还未过去多久,她看不出圣上对她有戒心吗?
她今日所作所为真是该死!。
宴厅内除侍者外,只剩下江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地站在两边的席位中间,他心里早将清宁骂了无数遍,表面上却是不得不维持恭敬神态,“清宁殿下,今日是您过寿,若再因臣家中之事耽误您与众宾客同乐,臣的罪过就大了。”
“江将军,你不妨稍后再说话。
“唯。”
命江振闭嘴之人,正是新帝。
江振心内惊悸,圣上不称他江卿,而是称他江将军,圣上莫非对他失望了?
清宁公主不紧不慢,继续与吕思说话:“吕公,依我之见,芷瑶说沈家小姐身怀有孕,未免有人不信芷瑶的话,咱们多请几位御医为沈小姐诊脉。若并非有孕,那自然该掐灭流言蜚语,还沈小姐清白。若沈小姐果然有孕,便该为那孩子寻找生父。若孩子的生父是江将军,沈小姐是名门贵女,也不好委屈了她,总该为她谋个出处。”
“若生父不是江将军,也总要那男子还沈小姐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嬅儿嘛,我看留在我身边最好,若江将军是沈小姐腹中孩儿的生父,也没有在娘家养胎的理,嬅儿这孩子贪玩,也不适于与孕中之人同居一处,便是没有那些事,也等江将军自身清白了,再送嬅儿回他身边不迟。你看,我这主意可妥当?”
清宁说话时,吕思捋着颌下花白胡须静听,清宁说完,吕思道:“老臣细想,殿下此法甚妥,”
众文武官员无一不敬重吕思,吕思的声音苍老而不失威信,清宁要的便是吕思点头,有吕思撑腰,清宁便有了底气,“皇后娘娘是国母,最懂女子的不易,与我定是一样的心思。鹏儿,驸马疑似欺负你们的妹妹,想必你们这些做皇兄的也向着妹妹,是也不是。”
清宁不需要谢皇后与李鹏他们的回答,她不留分毫空隙,继续问新帝道:“不知陛下是否觉得我的主意妥当?”
“嬅儿留在清宁长公主府,众卿家可有异议?”
新帝当初赐婚,就是要江振监视李嬅,他要用婚姻的壳子为李嬅打造一个囚牢,他怎能容忍李嬅离开囚牢,他无比渴望听到反对的声音。
只要有人反对,哪怕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他都能够推脱容后再议。
可怕的是,他问完话,宴厅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皇后与皇子先着了清宁的道,不好开口说话。文臣武将、命妇贵女,竟也无一人说一句反对。
新帝心烧火燎的等待之时,外出更衣的李元跨进宴厅的朱红木门,新帝从所未有地盼望着他的这个儿子能与他一条心,“元儿,你们皇姑欲邀嬅儿在这府里小住几日,你怎么想?”
李元虽离开多时,前后因果,他也大致能猜到,他明白此时说一句反对,父皇定会高看他一眼,可此刻瑶儿与宴厅内的所有人一般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瑶儿为李嬅的事如此努力,要是,
“元儿,父皇问你话呢。”李元不着急答话,谢皇后却着急。
“回父皇母后的话,儿臣以为,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老者多喜热闹,有皇妹陪伴皇姑,最好不过。”
“好,那便允了皇姊。”新帝面带笑意,字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