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是最自私、最会为自己计较的人。他能看不明白李鹏匆匆起兵,胜算不大?”
“好了,一切也不过是咱们的猜测。”李嬅不想再说江振的事,她可以确定一件事,江振已无法翻盘。
往后,不再是江振掌控她,而是她掌控江振。
“还有,张敬远为何入诏狱?”
罗笙并未传过关于张敬远的消息给李嬅,罗笙忍不住问:“此事殿下是如何得知?”
一张方桌,李嬅坐在中间,罗笙与冷云空相对而坐,罗笙将目光移到冷云空身上,他怀疑冷云空,冷云空却若无其事地坐着,并未因他的怪异眼光而不适。
“是姑姑说的。冷先生一个郎中,消息没你灵通,不干他的事。何况他是自己人,难说日后还要他为咱们传信。”
李嬅拉起罗笙的袖子,要罗笙把手放桌上,“我问你什么你快说就是。”
罗笙将靠近李嬅一侧的手放在桌上,李嬅掀开他的衣袖,摘了他的皮手衣,他不由得脸红,他强自镇定,“探子说二皇子谋反那夜,左武卫袭扰张府,声称张府窝藏反贼,其后,他们又在张府搜出一封书信。”
李嬅猜想:“什么书信?张敬远串通李鹏谋反?”
“不是。”罗笙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放慢语速,“是,是张敬远串通山匪,绑皇太女入山寨。”
“什么?”
李嬅放开罗笙的手,拍桌而起,“皇太女失踪,究竟谁是主谋,老匹夫心里没数吗!”
“好一出贼喊捉贼,殿下失踪一事,也不知还能做多少文章。”冷云空边起身边说。
“殿下,你因张小姐得以脱身,他们这是挑拨离间。”罗笙拉好衣袖,也站起身,“张敬远入诏狱,张府日日有禁军看守,张家的人对殿下多有抱怨,来日就算张敬远平安归来,他夫人对殿下只怕”
“我问你们,如何从诏狱救人?”
李嬅打断罗笙,双手拄在桌上,俯视桌上的油灯,光焰在她的眼瞳中跳跃晃动,似一团被点燃的杀意。
“将三年前的事赖到张敬远头上,虎头寨早就被江振毁了,除非有人证。”
罗笙看向李嬅,李嬅立刻明白罗笙想做什么,她摇头否决,“我们没有人证。”
“没有人证,就重审,还以清白。还不成,不是劫狱,便是假死。”冷云空道。
“重审?”李嬅凝神思量,重新坐下,两个男子也跟着坐下。
李嬅像是与两个男子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压根没有山匪劫持皇太女之事,那封信不可能是张敬远写的,定是有人模仿张敬远的笔迹。模仿得再像,也会有破绽。”
“找出破绽,便可救张相。”李嬅看向冷云空,那神色如劫后逢生一般,“先生,你可愿再帮我传几句话?”
“殿下请说。”
“此案由大理寺查办,可大理寺卿是老匹夫的人,必须让刑部插手。张相为国为民,先生可以自己的立场抱不平,与司徒表兄说几句恨老天不公的话,旁敲侧击。刑部不必明查,私查即可。”
“司徒公子关心您的病情,我明日就去他府上。”
“此事拜托冷先生了。”
谢过冷云空,李嬅的笑意很快消散,“罗笙,无声无息毁了大佛,你可有把握?”
罗笙身躯一震,“大佛,殿下是说高祖时就建于明堂之北的大观音?”
“是,此事不急,你先想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