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人挑两支戴吧,我略躺一趟。”李嬅很快平躺下,浅黛与甘棠将东西放桌上,放下两边床帐。
浅黛与甘棠不再说话,各自做事,李嬅平躺在床上看着绣帐上的蝴蝶与花草,又想起背负“妖后”之名抱憾而终的母后。
那时,她还是皇太女,那时,母亲腹中怀着她的幼弟,那时,阳光温柔地落在绣绷上,红色绣布上绣着小老虎,小老虎的眉毛与胡须由金线绣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兰兰,你呀,真不像个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女红。”
“有母后在,我喜欢什么,就让母后做给我。”
“我这女儿啊,是成心要累死为娘的,真是拿你没辙。”
那时,母亲自尽,她是凤阳阁内最落魄的定华长公主,有时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馊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那时,胡公公带着吃的来看她,含泪对她说:“殿下,那场大火是娘娘放的,摇篮里烧焦的尸体是抱来的死婴,小皇子还活着。”
因胡公公的提醒,她才明白母后是为了保护幼弟不受老匹夫残害,故意放火烧了裕南殿,趁大火命亲信的宫娥莫辞姑姑送幼弟离开皇城。
母后服毒自尽后,忠心的莫辞姑姑也悬梁随母亲去了,幼弟的去向便成了秘密。
老匹夫自是以为小皇子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中,可她坚信她的幼弟陶陶还活着,只是她唯一的线索便是陶陶的生辰以及母后在幼弟左手留下的牙印,线索寥寥,她足足找了很多年。
还好还好,她今日从后门进传家酒楼,罗笙说有陶陶的线索,罗笙说门下省左补阙郑言的私生子可能就是陶陶。
她真是迫不及待要见到陶陶,她真的好想亲眼看看陶陶过得怎么样、长得多高了。
此行,罗笙还与她说了张敬远的事。
五皇子李元也想到联合刑部,李元从大理寺偷出那封信件,经司徒昊细细比对,查出张敬远为避父亲名讳,写“合”字时习惯以同音别字替代。
李元勤学政务,只为让老匹夫给他一个上朝的机会,老匹夫果然看见李元的才干,上月初十下旨令李元上朝听政。
而李元也借此机会,在上月二十五当着满朝文武,为张敬远申冤。
据罗笙说,张敬远已被放出诏狱,只是并未官复原职。
老匹夫撤了包围张府的禁军,也不知张芷瑶现在如何了。
“驸马,殿下还睡着呢。”
“我知道。”
门外传来浅黛与江振的对话,李嬅闭上眼睛,朝里侧躺,暂时收了思绪。
不多时,一侧床帐被挂在玉钩上,江振在床沿坐下,他正要伸手摸李嬅的脸,李嬅缓缓睁开眼睛。
江振衣裳不整,身上一大股酒味,可见他又去见他的酒肉朋友去了。
自从失去左金吾卫大将军之位,他身上便再无实际官职,他越来越放荡,时常出去花天酒地。
“嬅儿刚醒,你就回来了。”李嬅忍着厌恶,伸手揉眼睛,用还未完全睡醒的语气喃喃道。
江振打了个酒嗝,“嬅儿,你姑姑明日又要办游园会,你要好好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