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的折子递进去没几日,宫中便有了回应。
晨光正好的时候,李嬅与一伶人在公主府内散步,门倌急匆匆跑进来,回禀白公公来访。
伶人有意回避,行了告退之礼,李嬅隔衣袖握住伶人的手臂,微笑着说:“有本宫在,那太监不敢为难你。走,也随本宫去瞧瞧宫里的人,长长见识。”
“公公,殿下来了。”
古管家招呼白公公在定华长公主府的正堂——华熙堂等候,婢女上了茶,白公公与古管家闲聊了几句驸马的病况,二人正聊到宫里的陛下希望驸马尽快康复,远远看见李嬅朝华熙堂走来,谈话终止。
白公公放下茶盏,与古管家一同迎了出去,甩着拂尘参拜,李嬅笑道:“公公要来,该早派人来说一声,本宫也好命人准备着,请公公吃酒。”
李嬅身边跟着一位衣着轻逸暧昧、有些女人气的年轻男子,白公公奇怪地一瞥,继而一本正经地说:“多谢殿下盛情,今日顾不上吃酒啦,奴才是来宣旨的。”
跟随白公公的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举圣旨的漆盘,很快,白公公回身捧出明黄圣旨。
“臣李嬅,接旨。”
李嬅左眼皮跳了一下,她下跪接旨,定华长公主府院里跪倒一片。
“朕闻定华长公主李嬅反躬自省,自觉言行失当,特上书请命,自愿禁足,朕览其书,甚感欣慰,准公主禁足三月。禁足期间,府内上下用心服侍,助公主清静参佛,公主当诚心思过,不负朕恩。钦此!”
“殿下,领旨吧。”
白公公念完圣旨,李嬅起身向前,她手捧圣旨朝蓝天躬身一拜:“臣李嬅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陛下说了,您能自请禁足,他这长辈十分怜惜您的懂事知礼。您是皇室公主,尊荣依旧,平日用度不足,或是哪个下人敢怠慢,他必然为您做主。叔侄之间,理应互通往来。”李嬅将圣旨交给甘棠收好,白公公笑着说。
“劳公公传个话,‘陛下教诲,李嬅谨记,李嬅恭请陛下圣体康泰。’”李嬅道。
“殿下放心,老奴必然会将殿下的话带回宫中。”
完成此行最要紧的任务后,白公公的注意力再次放回李嬅身后的男子身上,“长公主殿下,不知这位公子是?”
宫里来的太监点名问起,年轻男子抿着唇低了头,窘迫地攥着衣袖,李嬅微笑回头,朝那男子勾勾手,“他是个伶人,公公瞧他的模样可俊俏?”
“伶人?”
男子上前几步,白公公仔细打量那男子,见那男子穿着一身不男不女的妖孽衣裳,头发也只是用一发带松散妩媚地系着,又见那男子肤色白皙,神色忧郁,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勾人姿色,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府里的美姬、男宠都玩儿腻了,是该添添新人了。
“白公公,他是本宫的人,你要有分寸。”
白公公的目光好半晌还停留在伶人身上,李嬅拿过伶人腰间的折扇,打开扇子,用扇子遮住伶人的脸。
公主开扇的动作十分潇洒,也十分干脆利落,白公公的淫思被拉了回来,他赔笑道:“殿下会选人,老奴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俊俏的人,这才多看了两眼,殿下勿怪。”
“既如此,今日你见了,也算饱饱你的眼福。”李嬅语气骄矜,手里的扇子仍然挡在那伶人前面,阻断某些人的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