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主人,已经不在人世,小生与他,再无牵涉。殿下为小生赎身,往后,殿下才是小生的主人。”风瑾的眼神愈加伤感,睫毛上似乎挂了几滴水珠。
“抬起头来。”
李嬅望着风瑾,风瑾不敢不抬头,两相对视,李嬅面无表情地问:“你方才撩拨人的媚态,想来许多人都见过了。”
“殿下,这是您的披帛。”风瑾欲言又止,默默从怀中取出方才的那条披帛。
李嬅的手指在美人榻旁的小桌上点了点,风瑾走过去将叠好的披帛放在桌上。风瑾正要后退,李嬅道:“坐下吧。”
风瑾有些犹豫,李嬅的手指又在桌上点了一下,风瑾点点头,坐在离李嬅很近的方凳上。
风瑾常年在风月场中讨生活,坐姿与寻常男子很不同,他便是再随意或是再恭敬地坐下,身段中也带了几分柔心弱骨的味道,看在眼里,李嬅五味杂陈。
“甘棠!”
“殿下”
李嬅呼唤甘棠,甘棠很快走到内间来,李嬅吩咐甘棠:“这里无需人伺候,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幽梦轩打扰。”
甘棠会意,从外合上卧房的移门,李嬅对正用衣袖擦眼泪的风瑾说:“本宫说到你的伤心事了?你是为你的前主人哭,还是为你自己哭?”
李嬅用手指一绺一绺梳顺披散的长发,静静听着,她等了许久,风瑾还是没有回答她。风瑾不说话,也不再落泪,默默低头伤感。
“你身上为何会有香味?”
“昨日沐浴时,用过花露。”问话者不提风瑾的伤心事,风瑾才将自己身后的长发捋到胸前,递了过去。
头发放在风瑾手上,李嬅低头嗅了嗅,微笑道:“果然香,香气原是从这里来的。”
“这种花露,小生会做。殿下喜欢,小生为殿下做一瓶。”藏起心事,风瑾脸上的笑容也就回来了。
“有劳。”
李嬅示意风瑾放下头发,又问:“往后,本宫要你一心一意做本宫的面首,不许任何人碰你,你能否做到?”
“殿下是风瑾的主人,风瑾只为殿下所有。”
“本宫赎你出来,是看重你的品貌,本宫这府里寂寥无趣,本宫禁足的这三个月,你就好好陪着本宫吧。”
“殿下,三个月后呢?”风瑾问。
“你说了,你只为本宫所有,等到不必禁足,你的去处,自有本宫安排。”
李嬅拿过一个没用过的茶杯,重新倒了一杯茶,又打开左手簪珥手钏上的那颗银珠,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小珠子,珠子入水,迅速化开,浅黄茶水变了颜色。
李嬅合上银珠,端起那杯变了颜色的茶水递给风瑾,风瑾急得要下跪,李嬅道:“不必跪,喝了它,听话。”
“殿下,您不再喜欢我了?”
风瑾不断回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长公主殿下不高兴,越想越怕。
以往的客人,没有一个忍心取走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