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狂放无耻地笑,那股子自傲劲令人杀心大盛,“我不是你的夫,谁是你的夫?秦子城那小子?你死了这条心吧,他早就死了。”
“你时而说你知道秦子城的下落,时而又说秦子城死了,你来劲得很。”李嬅抚了抚头上的牡丹金簪,心里有着即刻让江振断气的念头。
“他死不死,有多大区别?你爹杀了他爹,你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喜欢杀父仇人的女儿,他贱不贱啊!”
“本宫同他如何,干你何事?你数着日子,等着被烈火焚烧至死便是!”江振还死皮赖脸拦在李嬅面前,李嬅催动内力出掌。江振体内,一股血腥气直往上冲。
“李嬅,为夫会让你后悔的。”江振捂住胸口,满嘴是血,他指着李嬅的背影,李嬅不再回头看他。
“夫君,夫君,你怎么样?”
“李嬅那娘们呢?喊回来!她敢打老子,老子就不敢打她?!”
沈红蕖哭着跑来为江振擦血,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一名侍卫的的声音,“驸马爷,您就别折腾了,殿下早走远了。”
“殿下,姓江的都是胡说八道。”甘棠只等在门外,可她能听见李嬅与江振的争吵,跟在李嬅身边,看见李嬅极力将眼泪逼回眼眶,甘棠递上绢帕,心疼不已。
“由他说。”李嬅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脚步越来越快,“去幽梦轩。”
“殿下,您来了。”
“参见殿下。”
走进幽梦轩内,李嬅藏好一切崩溃情绪,依然是那个端庄华贵的长公主,风瑾与初一先后见礼,初一比先时还要乖巧些。
“本宫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浅黛的阿弟,那个铜锁,究竟是你自小戴着的,还是何处偷来捡来的?不得有半句不实,否则,你小命不保。”
长公主与初一说话,语气不似在五皇子面前时那般温柔了,平平淡淡地,初一站得更加笔直,“长公主殿下,铜锁是阿爹阿娘传给草民的。阿姊改了名,草民拿不准她的名字,有和草民这个一模一样的铜锁,岁数也对得上的人,一定是草民的阿姊。”
“你想见你阿姊吗?有多想见她?见了她,你准备如何?”李嬅又问。
初一不敢与李嬅对视,可是他的眼睛里有光彩,期待的光彩,“阿爹阿娘离世后,草民只剩下阿姊这么一个亲人了,草民想找到她,与她相依为命。阿姊在哪里,草民就在哪里,一辈子不分开。”
李嬅睫毛微动,平静语气之中隐约含着悲悯,“今日,本宫许你姐弟相认,只一个时辰。”
“殿下,那明日呢?”初一开心地笑了,不多时又忧愁起来。
“见了你姐姐,你先在本宫府里住下,将来的事,将来再做打算。”李嬅道。
“殿下,草民能吃苦,姐姐是您的侍女,求您让草民做您的小厮。”
“先去见你姐姐吧。”李嬅勉强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浅黛与初一姐弟重逢之事,交由齐峰安排,入夜,书房内,齐峰禀报初一浅黛如何如何相拥而泣,如何如何关怀彼此,如何如何一同回忆儿时之事,这些话,温暖了李嬅那颗冷寂哀伤的心。
“告诉蒙鸟,盯着马平海,时不时提醒他记得好好办事。”说完浅黛与初一的事,李嬅对齐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