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蒙古人看来是冲着野狼堡来的?”罗贯中经过一番探查后,前来向朱瀚汇报。
原来,明军的堡垒战术已经奏效,野狼堡周围的蒙古部落根本无法安心放牧,随时担心被明军攻击,他们便想王保保求救,要来了三千蒙元兵马,联合周围的一群蒙古部落,想要攻破野狼堡这个钉子。
毕竟,野狼堡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高大,似乎蒙古人一冲就能攻破一般。
“呵呵,鞑子这是来送死了,他们也多少兵马?”朱瀚向堡垒外望去,只见蒙古人一副气焰嚣张的姿态。
“回禀英王殿下,这次来犯的蒙古人共计有一万人左右,全部装备着蒙古弯刀和弓箭,还有盾牌和长矛,铠甲也都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不少的攻城梯子?”罗贯中说道。
朱瀚笑着说道:“哼!他们来的正好,正好可以让我们练兵。”
郭英、周德兴等人看到朱瀚如此自信,心中也暗自惊讶。
这野狼堡不过一丈高,大明守军不过一千多人,朱瀚竟然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是信心满满,让他们是一头雾水啊。
不过郭英、周德兴等将领并没有问出口,而是选择沉默。
城外的蒙元大军将领乃是王保保的弟弟阿鲁帖木儿,他看到明军野狼堡不过一丈高,立刻下令蒙古大军展开进攻,不给明军援兵来救援的机会。
蒙古大军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包抄了上来。
并且开始集中力量勐烈的攻击这座堡垒。
但是他们低估了明军的防御能力。
在堡垒里面有不少的火炮,在敌人攻击的同时,火炮纷纷朝着蒙古大军开火。
“砰砰砰............”一阵阵巨响,震耳欲聋,一颗颗炮弹在蒙古军中命中,浓重的硝烟散发开来,遮蔽了天空。
蒙古牧民组成的前军顿时乱了套,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进攻。
这个时候,堡垒顶端的了望哨立刻发出呼喝声,随后,城墙上立刻射出了密集的火枪,瞬间就又杀伤了大批的蒙古兵马。
而城外的阿鲁帖木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顿时是变了颜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野狼堡竟然会如此厉害!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静下来,决定亲自带领麾下的亲兵前去攻击。
阿鲁帖木儿的身边有五百人,这五百人跟着阿鲁帖木儿南征北讨,也算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百人骑着高头大马,跟随阿鲁帖木儿冲锋了起来,他们手执弯刀,策马奔腾,直扑野狼堡而去,只要冲到堡垒下面,就可以用梯子爬上那低矮的墙壁,夺下这座堡垒。
但是,他们距离野狼堡还有十多米的时候,野狼堡里的那些明军火枪兵突然抬起头来,举起了手中的火绳枪,朝着阿鲁帖木儿这边的骑兵射击。
只听一阵阵枪声传来,不断有蒙古骑兵倒在血泊。
但是,阿鲁帖木儿却丝毫不在乎这些死伤,他继续带领骑兵向野狼堡冲刺。
终于,阿鲁帖木儿率领着五百骑兵冲到了距离城墙只有七八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啊。
阿鲁帖木儿带领亲兵开始下马,用梯子向堡垒攀爬。
朱瀚见状,露出轻蔑一笑,他挥挥手,下令守军的火炮开始发射。
“轰隆隆.......”
野狼堡的城楼上面,不断飞出一枚枚的火炮散弹。
在这一刻,蒙古骑兵们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做火器的威力,一枚枚炮弹砸在蒙古人身上,打得蒙古人尸横遍地。
“撤退!”阿鲁帖木儿大喊道。
这时候,蒙古大军才想着后撤,但是已经晚了,在野狼堡里面又冒出上百名名火枪手,对着逃跑的蒙古人就是一通勐射。
阿鲁帖木儿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要逃走。
但是已经迟了,一枚散弹刚好命中他的后脑勺,瞬间就将他毙命。
其余的蒙古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侥幸躲开了火枪射击,但是却依旧被明军的火炮炸翻或者是射杀。
蒙古大军损失惨重,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逃掉了,而剩下的人基本上全部阵亡。
而此时,城外的蒙古军队见状,立即调头就跑。
蒙元这一次对应昌府的偷袭,本来想要拔出这些明军在草原上的堡垒据点,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的防守竟然如此强悍,那些不起眼的堡垒,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不仅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还折损了一员大将阿鲁帖木儿。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蒙元上下全都吓得心肝胆颤,再也没有人敢想,应昌府发起进攻,就连王保保知道情况之后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勒令手下的将领不准轻易再向墨南蒙古的明军发起进攻。
如此一来,整个漠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几乎就相当于被蒙元朝廷给抛弃了,他们迅速改变了自己原来的立场,开始向明军投降归顺。
朱瀚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刻下令让罗贯中周德兴等人在草原上快速扩张这种堡垒。
只不过这种堡垒需要驻守的兵马非常多,每一个堡垒至少得有两三百人,整个漠南草原上要想修筑足够多的堡垒,必须配置好足够多的士兵。
区区一万多士兵,根本无法满足朱瀚彻底控制草原的规划。
为了针对兵源不足的问题,朱瀚立刻给老哥朱元章去了一封信,请求把河南淮西一带的军户分拨一部分到北平行都司来效命,对于这些募兵开出的条件非常的优厚。
当然军户驻守在草原上,原本每个军户都有的土地是不可能有了,只能大幅提高他们的军饷水平。
要知道在淮西那里有许多军户的子弟,并没有继承军户的身份。
他们的出路可是一个大问题。
.....
大明,徐州府。
李善今年已经十七岁,他的老爹李三明曾是郭子兴红巾军的一员。
先是跟着大帅郭子兴在濠州,后来又是投靠了当今的皇帝朱元章,作为被收编的郭子兴旧部,李善的老爹成了一员军户。
可惜,没过了一年。
李善的老爹就光荣战死了,李善的长兄继承了军户的位置,也就是那一百五十亩职田,还有六十四亩税田,其余的坐骑、驮马、甲胃、弓箭等等,都是通通归属兄长所有。
李善与另外的一个兄弟。
除了一身衣服和两间房子之外,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捞到。
没办法,按照大明军户的律令。凡是军户兵的职田,一概不允许拆分继承。
因为,一个军户兵的职田就是他出征在外,大部分补给的来源。
如果一个军户兵的职田被拆分的话,那只剩下二三十亩,就根本不可能支撑起来兵器、粮草、驮马、皮甲的自备费用。
所以,按照军户兵法令中的继承律法,李善的兄长就成了一名富足的军户兵。
而李善和二哥就变成了一无所有者。
徐州城郊外,一处十间大屋的园子,就是李善现在居住的地方。
这里就是他的长兄李忠,一个徐州军百户的宅子。
今日,长兄李忠去了徐州城。
听说是去听取最新的军令。
“老三,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
李善刚刚在自己屋子里的破床上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哥李义的声音。
声音刚落,一个矮壮的黑脸汉子就推开木门闯了进来。
“二哥,什么事情?怎么就日子没法过了啊?”
李善慢吞吞的起身问道。
他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军户,兄弟之间很少有什么繁文缛节。
彼此的相处自然也是大大咧咧。
“哼!”
李义闻言,先是非常生气的啐了一口。
“还能有啥!”
“还不是老大的那个婆娘,实在是可恶。”
“今日安排干活,把你我当成佃户对待了,还要收取我们的饭钱!”
“这贼婆娘,难道已经忘了,这个家,是咱们爹创下来的吗?”
李义说罢,就端起桌上的粗瓷碗,狠狠灌了两口劣质的黄酒。
李善听到自己二哥的话,眉头也是紧皱起来。
他实在是很为难。
现在这个家,早已经是老大当家做主。
不。
不能说是当家做主。
这个家就是完完全全是老大李忠的了啊。
李善和二哥李义,按照大明军户的法令,没有获得军户继承权的子弟,要想继续留着这个家里,就一概都是家中预备辅兵。
一旦有战事,他们这些辅兵都是给正兵当‘炮灰’用的。
而且,辅兵很难有得到上阵斩获军功的机会。
就算是有机会,也得把大头功劳归属于正兵。
为了保证大明军户的战斗力,朱瀚与朱元章早就商定,对于手下的军户可谓是非常的优待。
“二哥,不是我说你,这点事情不是迟早的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李善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他的大嫂,也就是长兄李忠的老婆。
不过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粗手粗脚的女子。
原本是濠州城中屠户的女儿,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却是心眼多的很。
李义、李善兄弟二人,在这个家中虽然顶着两个辅兵的名头。
但是却是吃得多,干得少。
老大的媳妇,早就想把他俩给赶出家门。
只不过,老大李忠碍于兄弟情面,始终不肯。
“咱们都是亲生的兄弟,老大媳妇这么办,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李义气呼呼的说道。
“亲生兄弟?”
李善闻言,冷笑了一声。
“亲生兄弟又如何,现在老大是军户,有差事有田产,还有将来立功受赏的机会。”
“咱们兄弟有什么,只能寄名在这里,免那一年两季的税赋罢。”
李义、李善兄弟,在这个家中的名义,都是辅兵。
可是他们既不肯当牛做马的种地,又不肯去与家中的奴仆为伍。
几乎就是吃白饭的存在。
自然是得不到老大媳妇的欢迎。
“唉,咱们兄弟,可得想个出路啊!”
李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出路,这出路都已经给了老大了啊。”
李善郁闷的说道。
“咱兄弟也是一身的武艺,不比老大差多少的,只不过就是缺了一个府兵的名头罢了,只要有了路子,如何不能混出一个名头来?”李义拍着胸脯说道。
“如今这年月,哪还有什么好的出路?”
李善叹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
“要想出人头地,要么就是读书去考科举,然后当官,要么就是当兵领军功。”
“可是咱们兄弟二人,根本不是读书的种子,不可能靠读书啊。”
“要是当军户,这满天下都已经有了十万军户了,挤破了头也难当上的。”
李义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愁苦。
如今的大明军户,可不是之前的时候。
之前只要去投军,基本就全都是一个至少百亩职田的军户兵。
可是最近两年,天下的军户兵都早已经快要满额。
寻常人再想当军户,那可就是费了劲儿了,根本不比去考科举容易。
就连募兵的条件也是非常苛刻。
“管他呢,大不了,咱们兄弟,天天在这里喝酒吃肉,反正吃喝的都是老大的家财,他不心疼,咱们也不着急!”
李善说道。
不过,这种日子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寄人篱下的日子,恐怕是会越来越难的。
兄弟二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对坐饮酒。
一直是喝到了太阳过午,马上就要寻摸午饭的时候才作罢。
此时,地上已经是空出来了四大坛子的酒罐子。
“二哥!可是在屋子里?”
正当二人迷迷湖湖的时候,一个柔细的女声传了过来。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谁?”
李善迷瞪着两个眼睛起身,走出了房门。
只见房门外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
这女子虽然算不得什么天姿国色,但是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
特别是那丰腴的上位,还有扭动的腰肢,更是让李善看了一眼,心中就是胡腾腾的乱跳。
“嘿嘿,月娘,你来找咱啥事?”
李善笑眯眯的问道。
一双眼睛不住的在女子的身条上打量。
月娘见状,脸上透出一丝嫌恶的表情。
她后退了半步,避开李善赤裸裸的目光。
“当家的回来了,要你们俩去见他呢。”
“老大回来了?”李善一听,顿时有些惊讶。
往日的军户兵集训,可是至少一两天的。
这怎么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啊?
难道是?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前天偷看月娘洗澡的事情了吗?
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情,今日都是少不了受老大一顿责难了啊。
李善不住的心慌,他旁边的二哥李义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老二李义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一瞧就知道,肯定亏心的事情也没有少干。
二人来到前院,见到了李家老大。
坐在正位上的老大李忠,把这俩兄弟的表情尽收眼底。
李忠心中顿时忍不住一通哭笑不得。
这两个弟弟,都是泼皮无赖的性格。
特别是自己继承了老爹的军户身份后,他俩都是心中怨气渐渐多了起来。
“这两年,你们俩在这个家中尽心尽力,可谓是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义、李善两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