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即便花大力气,剿灭了这些部落,也捞不着什么像样的东西,就连大牲口都捞不着,只能拉着一车车的什么可可豆,玉米棒子之类的玩意儿。
可明军要这些玩意儿能干嘛?
久而久之,明军对这些土着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实在是个亏本的买卖。
就这样,驻扎美洲的明军和当地土着就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关系,你不作死,我就不找你麻烦。
当然了,要是这些土着不自量力,主动送上门来,明军也不介意收拾了他们。
但是明军想要将美洲这大片的土地消化掉,不消灭土着,那是行不通的。
于是,胡大海就将主意打到了这帮流放过来的犯官卷属身上,当然这也是朱瀚的意思。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头去准备一下……对了,其他的反观卷属们也不能放松打探,挑些成器的家伙,也多发他们一些武器!”
……
一夜北风紧,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清晨,严向东在刺目的白光和寒冷中醒了过来,其他孔氏族人也纷纷起身。
这一夜,虽然难熬,但仗着烧书取暖,总算是熬过来了。
一想到烧书这事儿,严向东整个人心情就低落下来了,随即便是一阵自嘲的苦笑。
嘴里面喊着要在这海外殷州复兴、光大儒学,结果当天夜里就把圣人的书烧了取暖,这叫什么事儿?
再看其他孔氏族人,同样情绪低落,估计也是昨晚的事情,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冲击,到现在还没过去。
严向东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孔明德身后的那只大木箱,只见里面的书只剩浅浅的一层了。
今晚就算是把仅剩的这些书,连带着那只大木箱子都烧了,恐怕也熬不过今晚的寒冷啊!
就在严向东为晚上如何过夜忧虑时,就听得孔明德将众人聚集在了一起。
孔明德也不废话:“诸位,昨晚是熬过去了,可是今天又该怎么办,大家可有对策?”
此言一出,孔氏族人登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平日里在家,他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现在勐然让他们野外求生,昨天晚上能熬过去,他们就算是用尽全部力量了。
孔明德现在抛出来的“课题”,实在是涂改难为他们了。
眼看着半天没人说话,严向东心中暗叹,随即轻咳一声:“如今头等大事,莫过于果腹取暖而已!”
严向东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希冀的目光,很显然,南孔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严向东那个无奈啊,得亏自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不然的话,南孔这帮人能不能撑的下去,真是不好说。
孔明德也瞧出了这里面的尴尬,咳嗽一声道:“向东啊,有什么打算,你就直说嘛,这些青壮,都听你调遣。”
事到如今,严向东也不客气,直接指派了三件事:“第一,便是拾柴,可让老弱去林中尽量多捡些枯枝败叶回来,林中应该不少!”
“第二便是取水,昨日,那胡大海曾言,这附近有条河流,可让女卷去河边打些能饮用的清水来。”
“第三便是狩猎,可让我等青壮去密林深处打些獐鹿、野兔、野雉之类的猎物,用来充饥,毕竟干粮本就不多,是撑不了许久的。”
严向东侃侃而谈,四周的孔氏族人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向他靠拢,仔细倾听他所说的一切。
很快,严向东就把自己的意见说完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孔明德。
人家是孔家家主,自己隔着吆五喝六的算怎么回事儿?
不料孔明德倒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向东说的不错,大伙儿就照他说的去做吧!”
有孔明德支持,自然事情就好办多了。
很快,三百余孔氏族人便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人去捡树枝,一部分人去打水,最后的青壮,则去密林深处狩猎,严向东和孔明德也在这个队伍里。
要去狩猎,自然前面派发的长矛和大刀就用上了。
但是大伙儿谁也没在老林子里打过猎啊,这下子又抓瞎了。
众人下意识的把目光都投向了严向东……
这个严生,向来主意多,这会儿当然还是得指望他能不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就连孔明德也朝着严向东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一时间,严向东只觉得头皮发麻。
是,他确实家境不好。
但再不好,也能靠卖卖字画,给人当西席先生为生,顶多也就在家做做家务而已,何时曾干过稼穑渔猎之事?
但如今被逼到墙角,也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对策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自己虽然不会狩猎,但他想起来,当初自己村里就有不少猎户。
有时候自己从那些猎户手中买些野味后,也听他们说一些打猎的趣事,其中自然也有如何打猎的方法。
思虑片刻,严向东终于有了决断。
他带领众人,来到了密林深处,先是挖了一个大大的陷坑,而后又将两柄长矛,三柄钢刀利刃朝上,竖着插在了其中。
而后再以一些树枝在陷坑口上搭起架子来,再以枯败的树叶覆盖其上,最后撒上一层白雪,这个硕大的陷坑便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来还有些不明白的众人,此刻哪怕是再傻,也知道了严向东的用意,不由得个个夸他机敏。
严向东则是苦笑道:“陷坑是弄好了,但是能不能陷住猎物还是两说啊!”
此言一出,众人本来高涨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孔明德眉头一皱,大声道:“向东已经把最麻烦的事情,替我们解决了,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