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咱交给你。”
朱瀚也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来一个大纲,郑重其事的交给罗贯中:“这是大纲,我需要你来写,明白了吗?”
大纲?
罗贯中不假思索的接过来,看到书名后,眼睛就亮了起来。
金瓶梅!
好名字啊!这名字一听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罗贯中自己写了一本,又整理过一本,他非常清楚,这有黄金三章之说,就是说开头一定要吸引人,这是一本书的卖点之一。
但在黄金三章之前,还有更让人眼前一亮的点,那就是书名。
一本书能有个好书名,更能吸引读者来消费。
金瓶梅就很不错。
等罗贯中扫了眼大纲后,才发现金瓶梅是三个女人的名字……而这本书的主角,竟然是西门庆。
再仔细看几眼,罗贯中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他看着朱瀚,带着羞赧说道:“殿下。这、这读书是文雅之事,怎么能满书尽是污秽之事?”
如果让别人知道,这种满是苟且之事的书是他罗贯中写的,必然会被天下读书人耻笑。
此时的罗贯中无比后悔,自己在不知道朱瀚让自己写什么书之前,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呢?
还立军令状,罗贯中很庆幸当初没有说什么请取某项上人头之类的话,否则现在脑袋已经分家了。
“什么叫污秽之事?你长这么大没干过吗?”
朱瀚瞥了眼罗贯中,撇撇嘴说道:“你老罗又是什么好鸟?秦淮河畔那么多花船,文人雅士没有去过?你老罗没去过吗?”
“我……”
罗贯中被朱瀚问的语噎,辩解道:“殿下怎能凭空污臣清白,臣、臣不过是去欣赏了一下雪月风花。”
“屁的雪月风花,说穿了不还是裤裆里的那点事?”
朱瀚对罗贯中的辩解充满了不屑,对他说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老罗啊,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龌龊!”
“我、我……”
罗贯中被朱瀚怼的话都说不全,急得满头大汗。
以前就听说,朱瀚是大明最能言善辩的人,以前罗贯中深有体会,但却没有这次来的深刻。
还说自己想歪了……关键是朱瀚给的大纲就是充满了污秽啊。
再说了,读书人去欣赏一下吹拉弹唱,看一看雪月风花,这不是有助于开阔视野,写出更好的诗篇吗?
罗贯中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找的理由根本不够,只能低下头,向朱瀚承认自己是龌龊的人。
朱瀚对罗贯中说道:“这本书描写了西门庆的一生及其家庭从发迹到败落的兴衰史,并以西门庆为中心,一方面辐射市井社会,一方面反映官场社会,展开了一个时代的广阔图景,彻底暴露出大宋时期的肮脏与丑恶,西门庆一方面凭借经济实力交通权贵,行贿钻营,提高政治地位;另一方面又依靠政治地位贪赃枉法,为所欲为,扩大非法经营,从而成为集财、权、势于一身的地方一霸,从客观上表明了这个社会的无可救药,也可以让百姓对大宋以及现在的大明做一个比较,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为民请命的朝堂。”
“……”
罗贯中听着朱瀚说的话,咂咂嘴……他说的好有道理,可我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水浒传》这本书里面,对男女之事描写最多的,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朱瀚却把这一段单独拉出来。
罗贯中觉得,朱瀚和自己一样,脑子里都是龌龊的。
朱瀚却没理会罗贯中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这本书写好了,你会对世情达到一种通明,凡所形容,或条畅,或曲折,或刻露而尽相,或幽伏而含讥,或一时并写两面,使之相形,变幻之情,随在显见,同时说部,无以上之,这本书以家庭为中心,写一家联系到天下、国家,反映现实社会,这本书想要写好,殊为不易。”
“……”
一开始,罗贯中还觉得朱瀚是在强词夺理,可听朱瀚这么说,为什么觉得自己写这本金瓶梅意义那么大呢?
反应大宋的市井生活,和大明做对比,罗贯中不由得思考起来……这本书如果真写成了,那将会是鸿篇巨着啊。
隐隐的,罗贯中觉得,这本书写出来以后,会成为一本褒贬不一的书,争执会非常大。
但有争执,自己的名气就会越大,不是么?
朱瀚见罗贯中陷入沉思,就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于是从旁边甩出一本《阳谷县志》:“这本书是前朝的县志,里面有对西门庆的记载,你看看这本书……呵呵,你的师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历史中,西门庆的原型是明初阳谷县西门的大户,深受武大郎和潘氏、金氏的迫害,这是一个苦命的人,也不知道西门庆是得罪了施耐庵,还是施耐庵觉得西门庆太可怜,从自己的书里面给他找存在感。
罗贯中倒是没想那么多,写嘛,就是通俗的让大家去看,更多的是一种杜撰而已,至于原型是谁……书中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是,殿下。”
拿着手中的大纲和县志,罗贯中对朱瀚鞠了一躬,然后很诚恳的说道:“请殿下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研究,不辜负殿下的厚望。”
“嗯,有这个信心就好,不用太着急,这本书我们要好好的商量应该怎么写。”
朱瀚对罗贯中招招手,说道:“对这本书,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咱俩可以聊一聊,你说武松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他见到如花似玉的潘金莲,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我觉得有。”
罗贯中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朱瀚道:“殿下,你可知我那本书中的曹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