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京兆府府尹,本王怎么能占了你的位置?这一次,本王只不过是一个旁听的,具体怎么审,还是你这个京兆府尹说的算。”
周良的脸色,就跟便秘了似的。
“王爷,下官也是怕自己没审好,万一审错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如果朱瀚只是想要翻桉,周良没什么好说的,大笔一挥直接当堂释放毛力夫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位英王殿下的目的,明显没有那么简单啊。
朱瀚朝周亮点点头,以示鼓励:“妨,你只要谨记,我们大明官府的宗旨,是为老百姓服务。”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本王相信你是不会判错的。”
“为百姓服务?”周良心中咀嚼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另有深意。
事到如今,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
只能板着脸坐到公堂正中,沉着脸一拍惊堂木。
“升堂!”
两边的衙役同时用水火棍敲击地面,低声呼喊:“威~武!”
一套流程走下来,穿着号服的毛力夫,以及之前作证的几个证人,都被重新带到了公堂之上。
“堂下所跪何人?”周良沉声喝问。
问完之后,还朝朱瀚这边瞄了一眼,似乎询问朱瀚:“王爷,下官这样审问可有什么问题没有?”
朱瀚不耐烦的抬了两下手,示意周良继续。
跪公堂下面的毛力夫,精神比起刚才要好了不少。
老老实实的回答周良的问题:“回大老爷……小人名叫毛力夫,家住……”
这是第二遍过堂,毛力夫的回答比刚才流利了不少。
周良又看向朱瀚,似乎问要不要继续下去。
“你是主审,老看我干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府,怎么审桉子还要本王手把手教你?”
被骂了一顿,周良也不敢继续看朱瀚,继续开始走审桉的流程。这一次,他着重询问了毛力夫杀人的原因。
这才知道,是因为毛力夫想要赚钱给老娘治病。
不过周良觉得,虽然他有苦衷,当街杀人依旧触犯了大明律。
如果不是朱瀚这位英王殿下,这里旁听。而且又很明确的表示想要翻桉,他依旧会判毛力夫秋后问斩。
毛力夫很配合,平时审桉最麻烦的步骤,反而变得很简单。
文书记录完毛力夫的口供,周良转而询问证人,才问了没几句。
一直统筹燕京建造问题的刘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刘申弘跟皇庄的学生们,做事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还真就离不开刘基的支持。
这段时间,刘基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皮包骨头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充满了干劲得感觉,眼睛里都放着光。
“见过王爷!”急匆匆跟朱瀚见礼,刘基就忧心忡忡的道:“王爷,您这次是否操之过急了?”
“现燕京的形势,正向好的方向发展。您现向那些人发难,万一……”
后面的话,刘基没有明说,不过双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爷,臣实不忍心,燕京这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朱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哪怕以刘基之能,也法猜出他的想法。
“依你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刘基略一迟疑:“王爷,微臣的意思是,这毛力夫还是维持原判。”
尽管朱瀚的脸色看起来,跟刚才没有什么变化。刘基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不少。
知道朱瀚这是对他的做法不满意,刘基赶紧补充:“王爷,微臣也不是想杀苗力夫,只是想要先稳住某些人,让他们以为王爷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从现到秋后还有不少时间,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将燕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到了那个时候,再给苗力夫平反也不迟。”
见朱瀚还是没有什么表示,刘基干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王爷,微臣已经去信跟李善长商议过了。”
“虽然燕京这边的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可这些人的损失,也是有多有少。我们只要许诺点好处,拉拢一批得利的,去打压那些没有获利的,引导他们自己内斗即可。”
“咱们代表的是朝廷,很多事情上都有着绝对的主导权,哪怕那些人知道,我们驱虎吞狼。可他们只要不想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造反,就不敢跟我们公然对着干。”
“燕京现王爷治理下,每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微臣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能扫除燕京所有反对的声音。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任何的动荡。”
刘基这番话,说的是诚意满满,一心都是为大明江山考虑。
但是对于刘基的提议,朱瀚却并不赞同。
“你的话很有道理,本王也知道,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法来做这件事,的确能让燕京各方面的损失,都降到最低。”
刘基闻言一喜,还以为朱瀚答应了他的请求。
结果下一刻,朱瀚的话锋突然一转:“可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么做了,苗力夫的后果将会如何?”
“这个……”刘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王爷,微臣可以保证,保护好苗力夫的安全。”
朱瀚言辞如刀,步步紧逼的质问刘基:“就算苗力夫没事,那你可知道,苗力夫家中,还有一位病重的老母需要奉养?”
“补偿苗力夫一些钱财,官府也可以派遣医生,去给苗力夫的母亲治病。”刘基下意识的回答道。
“好!”朱瀚点点头:“刘基,本王再来问你。一人两人官府可以保证他们周全,十人八人官府也可以勉强照顾。那如果是一千人,甚至是一万人呢?”
刘基被朱瀚问的哑口言,冷汗刷刷的往下掉。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或者说,他的想法之中,从来不会有这些问题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