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李怀仁立刻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呆愣片刻,李怀仁的老脸不由得就是一红。
他的嘲讽,换成绝大部分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放在朱瀚的身上,却不合时宜。
朱瀚是谁?
大明的英王殿下。
姑且不用说,朱瀚这些年来所做出的一项项成绩。
但是他协助朱元章,驱除鞑虏,恢复华夏,这一项壮举。
就已经足够青史留名,光耀万代了。
更不要说,朱瀚造火车建铁路,将大明江山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是围绕着某些人而旋转的。
那么英王殿下,绝对会位列其中。
这样的人,已经不是被规则改变,而是他们在改变规则。
“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王大人你还是赶紧说说,怎么对付英王吧。”李怀仁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大理寺卿王栋微微一笑:“正如我刚才所说,英王殿下对于自己认可的规矩,是从来不会破坏的,哪怕他贵为王爷,也一样要遵守。”
“就比如那个叫做苗力夫的村夫,英王完全可以直接下个条子,让京兆尹放人,京兆尹绝对没有拒绝的胆子。”
“但是,英王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特意跟去了京兆尹,跟他们讲道理。”
讲道理这三个字,有意无意的加重了语气,刑部尚书李怀仁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辩驳。
吏部尚书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王大人,直接进入正题吧,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了。”
王栋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听说商人们,最近似乎有一些小动作,没错吧?”
房间中的不少人都是一愣,随即有人哈哈一笑。
“商人们的事,我们怎么会清楚?”
“之前英王那么对他们,人家表现一下不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做,虽然英王殿下位高权重,可也不能不把商人们的死活放在心上啊。”
王栋澹澹一笑,也没点破这些人的小心思:“诸位,本官是大理寺卿,又不是都察院的人,没有兴趣关心各位的私事。”
房间角落,一个面目清瘦的中年官员,哑着嗓子道:“我们都察院,现在也没空管这些事。”
明眼人都知道,王栋这是在给都察院的那位官员上眼药。
毕竟,双方之间的职权,有很多交叉的地方,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礼部尚书文悦苦笑:“我说王大人,你就赶紧说正正事吧?”
在场的人中,只有这位都察院的王栋,洞悉了朱瀚的想法,他们不着急才怪了。
但凡他们能想明白,才不会搭理这个王栋。
王栋挑了挑眉,适可而止。
“其实很简单,只是各位大人,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
“我举个最简单皇的例子,现在有商人,正打算挑动那些工人,让他们去衙门闹事,我说的没错吧?”
王栋的目光,从在场好几位尚书的脸上扫过。
那些尚书大人虽然面无表情,王栋却能很清楚的,洞悉他们的想法。
看破不说破,反正这件事的真假也并不重要。
王栋笑着侃侃而谈。
“如果诸位相信本官的推断,那就绝对不要这么做。”
“这种事,碰触到了英王殿下的底线,只要那些被扇动的人有动作,后面那些商人就等着英王殿下的雷霆震怒吧。”
刑部尚书李怀仁咬牙切齿的道:“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财部尚书段冉兴撇嘴:“这就奇了怪了,明明是那些泥腿子闹事,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王栋很随意的,扫了段冉兴一眼:“有没有关系,我们说的不算,英王殿下说的才算。”
“如果段尚书觉得没有问题,大可以当着英王的面,去质问他。”
段冉兴顿时就没了动静,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
吏部尚书不悦的敲了敲桌子:“都少说两句,有什么话都王大人说完了再说。”
呵斥住,正准备说话的其它人,吏部尚书示意王栋可以继续。
王栋微微点头:“诸位,本官不敢说,能够完全摸透英王的想法。”
“但是,多少也能踹度一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各位解释。”
“总之,如果我们任由那些商人,去鼓动百姓暴动,那些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方式,直接开除那些工人,英王殿下就不会对那些商人怎么样。”
……
“什么?”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们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原本以为,王栋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计策。
结果他们等了半天……
就这?
段冉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王大人,你这办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开除那些人,他们没有了营生,还不是一样要闹,这跟他们直接去闹,有什么区别?”
王栋缓缓摇头:“区别就是,我们什么违反英王规矩的事都没做。”
“作为一个商人,如果我觉得这些人干不了活,开除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按照之前签订的契约,给与了足够的赔偿。”
“至于这些没有了营生的百姓做什么,那跟商人没有什么关系。”
“哪怕英王恨不得砍了那些商人,他也不会因此,而对那些商人大开杀戒。”
说完之后,王栋斩钉截铁的道:“这,就是英王殿下的规矩。”
“办法我已经告诉各位了,至于具体怎么选,那就要靠各位自己了。”
燕京六部尚书们,商了足足商量了半个时辰,才得出星结果。
他们也觉得,王栋的办法,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么做的话,好像不太容易引火烧身。
众人都很赞同王栋的话,这么做,至少不用跟英王殿下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