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在大明都还有。
比如某个叫做正德的皇帝。
一个弓马娴熟,甚至带领大军远征大漠的马上皇帝,却因为意外落水而死。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是不是都有点太过奇怪了?
当然了,那种情况要么出现在乱世,江山倾覆,一片狼藉。
又或者是,士大夫权利特别大的时候。
现在大明才刚刚立国,正是皇权最为集中稳固的时候。
这么做的风险,就有点太大了。
房间之中沉默了许久,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只能听到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
王栋也不着急催促,就那么澹雅如初的坐着,时不时喝上一口茶。
就仿佛,他跟这些人商量的,不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生死地大事,而是平时品茗闲聊,打发时间。
过了许久,吏部尚书哑着嗓子道:“王大人,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王栋微微一笑:“尚书大人,现在你们也没有回头的路。”
“当然,如果各位大人,愿意从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下来,以后仰人鼻息,任人宰割的话,那就当下官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房间之中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妈的!”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之间打骂了一句。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等众人想寻找是谁开口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动静。
王栋到是看到了骂人的人,不过他并没有点破。
王栋茶壶中的茶,已经连续换了好几次,泡的都彻底没有味道了。
他这才笑吟吟的道:“诸位大人,我虽然并不着急,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件事。”
“你们的时间,恐怕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多。”
“英王殿下的手段,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清楚。”
“这次,那些商人突然之间把所有工人全都辞退。你们说,王爷会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这是那些商人自己的行为呢?”
燕京六部的官员们,有一次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道理他们当然都懂。
他们这些人,能力也许不怎么样,可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却是门清。
只是有些事,知道归知道,让他们下这个决心,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李怀仁脾气最急,不耐烦的问道:“王栋我来问你,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了怎么办?”
……
李怀仁再一次,收到了王栋那关爱智障的眼神:“怎么?李大人的意思,是想说如果刺杀王爷失败了,让我想个办法保你不死?”
“如果您觉得这样能好受一点的话,没有问题。”
说着,王栋举起了手:“我在这里发誓,如果刺杀王爷的计划失败,我一定会保护各位,不让王爷杀害各位大人,以及你们各位的家小。”
“同时我还可以保证,让各位继续待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我违背了誓言,就让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所有燕京六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妈的,这个王栋根本就是在耍他们玩啊。
刺杀英王这么重要的事一旦失败,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一个好果子吃。
朱瀚把他们千刀万剐,那都是便宜他们了。
王栋发这个毒誓,跟没发誓有什么区别?
不过,王栋的话也提醒了他们。
他们现在的谋划,本质上就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罪。
犯了这种事,还想着能够全身而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甚至就算是成功了,他们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朱元章嗜杀成性也是出了名的。
很难保证,朱元章在知道朱瀚的死讯之后,不会把他们全都砍了。
“王栋。”吏部尚书沉声道:“想必你也已经有了计划,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干脆直接说出来吧。”
王栋施施然站起身,从官服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卷文书:“尚书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下官可不敢随意开口。”
“不是下官不相信各位大人,而是这件事干系到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谨慎。”
“我这里有一份投诚的文书,各位大人可以看一下。如果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在这上面按下手印。这样我们谁都能够放心,不是么?”
吏部侍郎接过王栋递过来的文书,只是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份,向陈友谅的十六子陈季投诚地文书。
文书前半部分,数落了朱元章跟朱瀚所谓的几十条罪状。
后半部分,自然就是陈友之子陈季顺应天命,反抗暴明之类的。
这个陈季究竟是不是陈友谅的儿子,吏部尚书不知道。这上面的内容是真是假,也完全不重要。
因为,这份文书根本就是个投名状。
只要按了手印,那就是谋逆大罪,直接诛九族。
吏部尚书沉默着看完,之后把这份文书交给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看完,又交给刑部尚书李怀仁。
“陈友谅的儿子?”李怀仁只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随即马上就质疑道:“这绝不可能,我怎么没听说过,陈友谅有个什么十六子?”
“如果不是有人借着陈友谅的名头搞事,那么这上面的东西,就绝对是假的。”
吏部尚书等人无语,这个李怀仁绝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棒槌。
这种事谁看不出来么?
可他们谁也只有点出来,你李怀仁现在卖弄自己的“聪明才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李怀仁。”吏部尚书冷冷的道:“如果看完了,就交给别人。”
李怀仁还有些不服气的道:“可是大人,这份文书绝对有问题啊。”
“闭嘴!把这东西交给别人。”吏部尚书勃然大怒,须发皆张。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吏部尚书,身上自然有一种威压百官的气势。
李怀仁吓了一个哆嗦,赶紧把这份文书交给了其他人。
一直到所有的官员全都看了一遍,吏部尚书才澹澹的道:“都看完了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就直接按手印吧。”
拿着文书的一个吏部侍郎迟疑着问:“印泥在什么地方?”
王栋哈哈一笑:“这位大人,您不觉得血书显得更有诚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