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
虽说进入了六月,但由于下了一整夜雨的缘故,就算是晴天,却也不显得十分燥热,街道两旁的树木,由于经受了一夜的雨水洗礼,在阳光下绿的有些刺眼,偶尔一阵清风拂过,树叶上的雨水落下,便会引起路人的一阵大呼小叫。
宁城第三中学便坐落在城区的东北部,这是一片占据了足足两百亩左右的巨大区域,高高的围墙将整个学校围了起来,看不清校园里面具体的布置,只能看到那几座矗立的高大教学楼。
临近中午,原本还有些冷清的校园门口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校门前的道路上也停满了各种车辆,数不清的学生家长站在校门两侧,不断的朝着栅栏大门内望去。
“妈妈,妈妈,那个高高的东西是什么?”
人群之中,一名粉雕玉琢,看上去不过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被一名中年女子抱在怀中。小女孩扎着两只朝天小辫,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正自伸出胖胖的小手,指向空中的某一处。
中年女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闻言先是宠溺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孩,这才将目光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望了一眼,女子便将目光收回来,笑着朝小女孩道:“囡囡,妈妈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囡囡好好想想,妈妈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女孩先是咬着手指,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奶声奶气的道:“妈妈,那是姐姐塔!”
“这傻孩子!”见到周围的人群都被小女孩逗得有些忍俊不禁,中年妇女嗔怪的看了小女孩一眼,“那不叫姐姐塔,叫结界塔!”
“结——界——塔!”小女孩虽然还不清楚结界塔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依旧用稚嫩的声音学着母亲的话。
而若是顺着小女孩的目光望过去,便会看到,就在整个城区的最中心一片建筑群中,一座巨大的塔型建筑如鹤立鸡群一般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说是塔型建筑,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钢铁水泥浇筑而成的柱子,足足两百余米,上细下粗,表面倒是十分光滑,塔身上刻画着繁复的各种不知名花纹,一直延伸到塔顶,而就在巨塔的顶部,一个仿佛如同水晶、又似玻璃般材质的巨大圆球坐落其上。
巨型圆球比下方塔身大了足足一倍有余,表面闪烁着七彩流光,就是在炽烈的阳光下依旧无法掩盖其光芒,若是长时间观察,便会发现,每隔半个小时,那七彩流光便如同爆炸一般,化为一道巨大七彩光环,无声无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直至远方。
“铛铛铛!”
几声响亮的钟声响起,原本围在校园门口周围,彼此谈笑的家长们,纷纷朝着门口涌了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一些人影便从校园的教学楼中涌出,开始只是几个,片刻以后,学生越来越多,汇聚成一大片洪流,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这些学生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着蓝白相间校服,明显是即将毕业的三年级学生,一边走,彼此之间还在攀谈着,有些学生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有些学生的脸色却有些阴郁。
“喂,鹌鹑,考得怎么样啊?!”
人群中,一名看上去有些矮小瘦弱的戴眼镜男生,朝着他旁边不远处的另一名男生笑嘻嘻问道。
被眼镜男生称作“鹌鹑”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甚至有些微胖的男生,一头短发倒是显得很利落,闻言撇了撇嘴,有些愁眉苦脸道:“不怎么样啊,千年战争史那一段,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了,还有魔核凶核种类,也没答全。”
正自说话间,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一道人影,不由得嘴角一翘,一个蹦跳就来到了人影身边,张开大手便搂住了人影的脖子,嘿嘿笑道:“不过我们的大学霸,肯定考的不会错,嘿嘿!”
被他搂住的人,是一名身材高挑匀称,面容英俊的男生,一头黑发堪堪遮住眉梢,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壮硕男生道:“你个死鹌鹑,离我远点,出了这么多汗,你身上都馊了!”
壮硕男生嘻嘻一笑,却并没有放开揽住英俊男生脖子的手,而此时,眼睛男生也凑了过来,朝着英俊男生道:“顾蒙,考的怎么样啊?以你的水平,这些题目应该难不倒你吧?”
“只是简单的毕业考试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的。”被称作顾蒙的男生转头看了看周围依旧在朝外面走着的学生人群,轻轻叹了一声,“明天的觉醒,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顾蒙的话,其他两人脸上也没了笑容,就听眼镜男喃喃自语道:“是啊,不能觉醒的话,考的再好也没有用处。”
“据说觉醒最多只有六分之一的概率,甚至有的时候不足十分之一啊!”外号叫做“鹌鹑”的壮硕男生松开了揽在顾蒙脖颈上的手臂,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万一觉醒失败,我老爸非得打死我不可!我老爸可早就盼着我成为一名武师呢!”
“幸好十八岁之前,每年都能有一次觉醒的机会,只不过若是第一次觉醒失败,以后觉醒的概率就更低了,而且即便觉醒,能进阶到更高……咦,我妈来接我了,不跟你们说啦,我得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觉醒了。”眼镜男朝校门外看了一眼,有些惊喜的说道。
他朝两人摆了摆手,一溜小跑的朝着校门口而去。
“我也走啦,估计老爸也在外面等我了。”壮硕男生朝着顾蒙肩膀猛地拍了一下,差点将顾蒙拍了一个趔趄。
“这个死鹌鹑!”揉了揉被拍的有些疼的肩膀,顾蒙刚要向前走,胸口处忽然传出“叮”的一声轻响。
顾蒙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一下,竟然让他胸口的一个东西掉了出来,碰触到衣服的扣子,这才发出了声响。
那是一枚半寸宽,两寸长的链坠,呈扁扁的牌子状,牙黄颜色,似是骨质,又像是木头做成,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花纹或图案在其上,被一条细细的皮绳穿着挂在他的脖子上。
伸手握住此物,顾蒙用拇指摩挲了两下,似乎有些出神,不过很快,他便将此物重新放入了衣服当中,迈开步走出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