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普雷斯堡前不到一公里宽的战场上已经有数万匈牙利人丧命于此,而普雷斯堡和它的守护者们没有丝毫动摇。
在维也纳的匈牙利年轻精英们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从在城中的亲匈牙利派口中得知,之前这座城市中发生过大规模叛乱。
参加叛乱的士兵、民众至少有数万人,然而起义一天就被镇压了。
“一天?”
所有的匈牙利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您没骗我们吧?”
那名亲匈牙利派叹了口气,面带哀伤地说道。
“我倒是希望这是一场骗局。我的父亲、兄弟、儿子、女婿全都在那天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裴多菲很清楚,即便是只有几千人的布拉格起义和闹了一个多月,在巴黎上万人的队伍更是可以直接逼宫。
“但事实就是如此,希望你们能杀光每一个奥地利人。为我们报仇...”
男人起身准备离开,裴多菲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我们?”
“嗯,我也要死了。”
男人的情绪没有太多变化,仿佛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裴多菲明白了,对方是用生命送来了情报。
他紧紧抱住男人。
“朋友,保重。”
在场的匈牙利精英们也一一和男人拥抱告别。
男人刚刚走出旅馆就被两名穿着风衣的密探带上了马车。
裴多菲紧紧握着拳头。
“看到了吗?!奥地利是一个多么专制、恐怖的国家....”
裴多菲本来想用仇恨激励士气,然而他所见的是一群满眼惊恐的羔羊,而非怒意高涨的战士。
事实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对于这些骄傲的匈牙利精英们来说就是折磨,他们的梦想被一件件拉出来打碎,最可怕的是现在就连他们的生命也失去了保障。
奥地利帝国政府视他们为叛徒,那些密探可以干掉为他们送信的人,同样也可以杀死他们。
“裴多菲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那人眼中充满了恐惧。
“裴多菲先生,我们快回布达佩斯吧。否则我们会被杀掉的...”
这人甚至都忘了来时的宣言,无论生死都要忠于匈牙利,无论生死都要完成国家、民族赋予的使命。
“谁也不许走!你们难道忘了自己的誓言吗?我们是勇敢的匈牙利人!我们永远不会失败!相信科苏特先生,他一定有办法攻破普雷斯堡的!”
众人沉默地点了点,丝毫不见了来时的雄心壮志。
让匈牙利人吃瘪是弗兰茨交代好的,实际上他和叛徒也没什么好谈的。没有直接沿河而下灭了匈牙利,只不过是他想这颗毒瘤彻底清扫干净而已。
匈牙利人选定的新国都从军事角度看非常烂,非常适合被围攻。
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布达佩斯都不需要考虑补给问题,宽阔的多瑙河方便围攻方补给的同时又分割守军的兵力。
此时几乎每一位奥地利的将军都向弗兰茨提议,应该先攻破布达佩斯再和英法决战。
在他们眼中一个月的时间,以此时奥地利的兵力足够攻破布达佩斯了。解除内患之后,他们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与英法的战争之中。
从理论上讲这些将军们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弗兰茨不想赌,赌英法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开战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