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陆泽成为了距离庆帝最近的存在,他展现出来了东宫太子英勇的一面,拎起供台上的铜制盘器箭步上前,朝着小太监的脑袋上便砸了过去,势大力沉的一记使得小太监倒地不起。
陆泽朝着庆帝背后看了一眼,急忙道:“父皇...”
庆帝并不怎么在意后背的伤势,只是澹澹说了句无碍。
庆幸的是这位小太监并没有什么功夫在身上,陆泽将那柄匕首看在眼里,察觉出来上面可能沾染着剧毒,只是庆帝脸色正常,陆泽估计是大宗师体内的霸道真气发挥了作用。
这位皇帝陛下,哪怕刀子到了身上都没有选择掏出底牌的打算。
陆泽不禁都要为他竖起大拇指。
另一边与洪公公交手白衣刺客见刺杀无果,立刻选择远遁,脚尖在栏边轻轻一点便朝着窗外飞奔而去,洪四庠并没有追,回来后安静无比的的句偻身子在庆帝身边,不发一言。
“传说中四顾剑有个弟弟,自幼离家,不知所踪。”庆帝对着洪四庠冷冷开口道:“朕倒是要看看他们兄弟二人的脑子是不是都是一样的蠢。”
洪四庠点了点头,转头朝着庙下飞奔而去。
谁都看得出来这次的庆帝是真的动了怒气,前面还在说自己当年如何如何,眨眼的功夫就遭遇到了这样的刺杀,乃至龙体都见了血,对于庆帝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原本负责皇帝安全的侍卫们与那些太监脸色煞白,甚至连侯公公这时候都跪在陛下面前,瑟瑟发抖的众人不知道陛下龙体受损给他们的命运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大皇子同样跪在庆帝面前。
“父皇,儿臣无能。”
“让父皇受惊,甚至还...”
大皇子神情暗然,刺客刺杀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久在皇城里的太子都展现出来了皇家子弟英勇无畏的那面,反倒是他这个在前线杀敌颇多的没有反应。
二皇子几个人见状纷纷跪地请罪。
庆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摇了摇头:“这次刺杀一环接着一环,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谋划的来,你们虽是朕的儿子,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是自然,不必多想。”
这时候的庆帝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脸色并不算好看的靖王问道:“刚刚那袖箭?”
靖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庆帝了然,神情莫名。
原来是她当年送出去的那个小物件,却没承想今日用在了朕的身上。
陆泽隐约的察觉到此刻庆帝似乎要比刚刚刺杀时候更为沉重。
不久后,顶楼清理完毕以后,楼下诸位大臣们上了楼,庆帝轻轻的搂着受到严重惊吓的三皇子,眼神瞥向上楼的诸位大臣。
“朕无碍。”
“诸卿不必过于担心。”
这一刻的庆帝依旧褪去了之前的怒气,满脸平静,仿佛刚刚那样的刺杀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尽管此刻鲜血的还是深深浸染在了悬空寺庙的木板之上,庆帝的后背浸着血,但制止了御医来治疗。
“祖祭照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彰显出来了庆帝的自负。
哪怕刚刚才经历过那般凶险的连环刺杀,但他在发怒以后又恢复了往日模样,丝毫不在意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帝王对于过往发生的种种貌似并不会很在意。
就这样,这回的悬空寺度过了一次极不寻常的皇族祖祭。
........
车帘随着迎风而来的风儿微微飘动,回往京都的车驾洋洋洒洒宛如条长龙,官道外的种种风景这时候再看起来似乎没有了来时那般的鲜艳,陛下遇刺的消息成为了重重的高山,压在了众人心头。
林婉儿听着陆泽诉说完以后,松了口气。
她的眼眸里带着担忧。
不单单是为皇帝舅舅遇刺受伤,更是为了身边的陆泽。
以后的陆泽可也是庆国的主君,这意味着可能身边丈夫以后也会遇到这般凶险的刺杀,身为妻子的婉儿又如何能够不担心。
陆泽捏了捏她日渐圆润起来的脸带,直接在上面亲了一口。
林婉儿啐了陆泽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今日为何不见叶统领?”
陆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叶重去了哪里。”
婉儿震惊的捂住了嘴。
“这...”
她心里不禁为好友的父亲捏了把汗。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今日陛下遇刺是事实,而负责这次祖祭的叶重竟然半天都没有露面,光是这一条原因就足够将这位功劳无数的叶家顶梁柱踩翻在地,而且还是永不得翻身的那种。
“叶重不是湖涂人。”
“眼下京中不安稳,这次祖祭又是今年里头一等一的大事,他不可能擅离职守。”
“除非...”
婉儿跟陆泽心有灵犀,眼睛一亮的接过话茬:“除非他本就是奉旨去办别的差事?”
陆泽点了点头,望着婉儿脸色渐好,也没有跟她说明这次叶家的结局可能会怎样。
最开始的那把子火就是陛下自己烧起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叶家交出把守京都的权力,因为二皇子跟叶灵儿的亲事,庆帝不允许太子有着宰相那样位及人臣的助力,更加不会接受二皇子跟手握京都守备军的叶家成婚。
尽管庆帝的手笔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体面。
“陈萍萍...”
“这个老东西终于开始试探起来了。”
“我得加点左料才可以。”
......
入了夜。
东宫府里走出位黑布蒙双眼的黑衣男人。
陆泽望着傻妞这般装扮,点了点头:“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