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90年代,盗墓走私之风气席卷全国,大量文物被损坏或走私卖到到国外。国家由此开始加大对古物文化遗产的保护力度,对于各处被发现和破坏的古墓进行抢救和保护。
我住的村子附近也发现了一座被损毁的古墓,村里书记等人将消息上报到了镇里。镇里又上报到了县城里,惊动了县里考古研究单位。
后来又引来了省里的一个考古队,我的命运由此而改变,从此走上了一条让我后悔一生的路。
七九年是十年黑暗过去后的二年,也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二年。
我住的村子并不算偏,动乱期间村子受到波及不小。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爷爷是个教书先生,在这场动乱中最后并没活下来,所以我家很简洁的三口之家,家里环境还不算寒酸。
因为爷爷是个教书先生我也受过一段时间文化教育,准备了两年,二十一岁,年纪也不小了,于是决定去参加高考。
那个年代观念还很陈旧,“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对这些农村人来说是至理名言。
那时候读书考上大学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称得上光宗耀祖,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大学生,大家都不以为然。
不过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也确实是真材实料,大学学校还不像现在这么多,随便弄个建校资格,几栋教学楼就是一所大学。
我想要是我迟生个几十年,我现在肯定能读个大学。
没错,因为我这一次落榜了,不过家里人并没有多失落,我庆幸我父母还算想得开,可能也是因为家里能为我某一份事做吧。
我父亲拜托我爷爷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帮我安排了一份在镇里农科所的事,一个星期以后就可以去上班了。
对于做什么事我并不反对,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想做的,整天无所事事,生活还比较混。
在家等待的第二天,村子里来三个中年人和一个老头。
他们或挑着或扛着装着东西的大麻布袋,老头穿着一件略微陈旧的中山装,三个中年人衣着普通,这个组合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几人走到村子中心道路那里停了下来,老头拍了拍手,大声吆喝道:“旧货换糖换新货了啊,各位老少爷们们,家里有什么老物件的可以拿来换东西啦,只要东西够老,我们出钱买也是可以的,来看看啊”。
“大爷,这旧货换新货,你们不是亏了吗?再说了,要这旧货干啥使”,围过来的村里人中有人开口。
老头笑容不变道:“这城里有些有钱人喜欢收藏那些个老物件,碗啊盆啊啥的,说是留作念想。老头子我啊也就是赚个中间价,各位有啥老物件的可以拿来老头子我看看”。
“这些东西有啥可念想的”
“这城里人这想法啊,真是弄不懂,有钱没地花这是”
“这老物件要去有啥用啊”
“咱家屋院子里墙边都有几个旧瓦罐,给大黄喝水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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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这老物件怎么换的,刚才你这说有的可以换钱,你可莫欺我们”。
一群村民议论纷纷,其中一个中年人开口问道。
老头收了收笑容,“各位放心,老头子我不是那种人,我要是想欺骗大伙,那直接说换新货就得了,用不着说能换钱。
各位回家去找找有没什么物品来换吧,什么都可以,对了,年头最少要有大几十年以上。”
村里人听老头这么说,心里确信几分,反正那些旧东西也没啥用,有的还占地方,有些都放墙角里碎成渣打算扔了。于是,众人纷纷回家去拿那些个旧物件。
那个年代,很多走乡串货的货郎,行话来说就是铲地皮或走地皮,大多是以旧换新。
那些农村人对这些老物件,应该说古董都没什么概念。那些陈旧或破损的瓷瓶、碗、盘、饰品物件什么的都扔墙角屋檐下,很多极具历史价值的古物都是这样损坏了。
有些走地皮的人走乡时看到某件已经支离破碎的没有任何用的古懂物件时,都一阵心疼,不过他们疼的是少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不多时,村民们纷纷嚷嚷的从远处拿着自家的物件走了过来。我家原来也有几个老瓦罐坛子啥的,不过被我给打碎了或给扔了。不然还可以拿来看看,说不定能换几个钱,此刻也只能在这凑个热闹。
村里人拿来的大多都是盘子、碗、瓦罐、坛子之类物品,还有少数拿来镶满花纹的大花瓶,有几个人拿来了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有三样让我印象深刻,一样是村头郭大爷拿来的一把古旧扇子,几根扇骨漆黑如墨,似铁非铁,似木非木,扇面泛黄的两面则是写着几个看不懂的类似甲骨文又像鬼画符的文字。
当时我还不知道,后来才知道那是阴沉木做的扇子,有特别的用处。
还有一个是住在郭大爷隔壁的五婶拿来的一样充满裂痕的镶着五彩花边的盘子,真的是很漂亮,让我记忆很深,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像这种盘子。
还有村里刘叔从家里拿来的一个尖底圆口似陀螺的那种瓶子,十分特别,我第一次见这样的瓶子。
话说我也是和村里孩子们一块玩大的,各家各户都串过门。大部分村里人家里摆放的一些瓶子,家具啥的我都见过。但有几户人家拿来的大件物品我还真没看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平常放哪的。
村民们和这老头换了很多东西,有几件老头是真金白银当场付了钱,二十多块眼前的交易更刺激了村里人,当时的二十多块能赶上一个人一月工资了。
不少人回家又翻查了一遍,有户人家把自家装米的一个大坛子都给搬来了,说是祖上就有了,老头看了看,当即付钱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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