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灵智上人、倪韬三人进入大帐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燕王完颜基高坐帅座之上,左右手各揽着一名美女,其中一人竟还衣衫不整,旁边坐着方玄,也是喝的东倒西歪,其余一众将官均在饮酒作乐,军中十个万夫长倒是有六七个在其中,一群年轻女子正在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完颜基喝的晕晕乎乎,忽然发现有人未经通传闯了进来,不由大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本王大帐!”
这一声喝,全场目光倒是都集中在了杨康三人身上,那一群原本跳舞的女子也吓的退到了一旁。
杨康冷笑一声:“王叔当真是好雅兴啊,跑到军营里来喝酒狎妓!”
完颜基这时才看清是杨康,皱眉道:“大侄子什么时候来的,我下了军令,不许外人进入,是何人大胆敢擅自开营门?来啊,去把守门的百夫长给斩了!”
杨康尚未说话,一旁的倪韬双手一抱拳道:“禀元帅,是末将给秦王开门,与那百夫长无关。”
完颜基双手一推左右美女,从案桌前跨了过来,指着倪韬道:“你却又是何人?”倪韬属于中层军官,又不会奉承讨好那一套,是以完颜基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末将骑兵营千夫长倪韬。”
“小小千夫长,竟敢违抗军令,来人,推出去斩了!”完颜基再次发号施令。一队士兵迅速从大帐外奔了进来,上来就要将倪韬押下。
“我看谁敢,都给我退下!”杨康一声呵斥,那几个士兵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他们是认得杨康的,也知道杨康也是亲王,是以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向前也不是,不向前也不是。
完颜基见状,“哼”了一声,道:“大侄子,这里现在可是本王说了算,你的封地可不在这里了。”
杨康淡淡一笑道:“王叔,没必要要杀要剐的嘛!可不能搅了王叔的好雅兴。”
完颜基听他话里有话,道:“你是何意?”
杨康上前拍拍完颜基手臂,道:“王叔息怒,王叔且放心,您带着方尚书还有这几位将军在军营喝酒狎妓一事,我定不会向朝廷举报的,也请您不要为难这位倪将军,他毕竟是给我开营门嘛!”
此时金国虽然军纪涣散、上层腐败问题已经根深蒂固,但朝廷却是有明确法令不许军中饮酒、不许军中有女子。像完颜基这样将舞女带到军营,要是上纲上线那还真是一条不小的罪状。
因此,杨康这话一出,那完颜基和方玄等人酒就醒了一半,完颜基是亲王,他可能不怕朝廷问罪但皇帝责罚定是跑不掉的,况且方玄还有这几个万夫长将军,可没他这个身份,说不定一纸圣旨就把职位免了。
“哈哈哈,大侄子,你看看你,王叔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完颜基变脸倒是变的快,“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不让你进军营呢,说吧,今日来此何事啊?”
杨康见暂时唬住了完颜基,也顺坡下驴,笑道:“王叔,我这次来,是想请王叔帮我个忙。”
“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完颜基回到桌前,顺手又抄起酒杯仰头喝下。
杨康手一指倪韬,道:“我想借他一用,带兵护送我去京兆府。”
完颜基听了一愣,看了看杨康又看了看倪韬,道:“借兵马护送?”
“不错,待送我到了长安,再让倪将军带着人马回来就是。”杨康点头道,“王叔,这一路山长水远的,我带着一大家子确实不安全啊,我想这个请求您不会不答应我吧。”
完颜基虽喝了酒,但脑子也是清醒的,他知道杨康说的借其实就是要,等到了长安怎么还会放人回来,这可是骑兵。可是这不借吧,道理上说不过去,而且他还揪着自己小辫子呢。
有一瞬间,完颜基甚至想就在此处军营杀了杨康,但稍一思索就把这个念头打住了,一是灵智上人护在杨康身侧,自己今日未带高手跟随,二是军中很多人都见杨康进了军营,此事也瞒不住。
如此沉默了片刻,忽然计上心来,道:“大侄子,你说的有道理,但骑兵乃是我军重心,我另派步兵随你同行,你看可好?”
“我就要他这支人马!”杨康摇头道,讨价还价有的时候可不能退让。
完颜基脸色一黑,正要发作,一旁的方玄“哈哈”一笑,道:“燕王,秦王要人护送,你借他便是。何必为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呢!”说着走到完颜基身旁俯身低语了几句。
完颜基听了,缓缓点头,对着杨康道:“这样吧,这倪韬统领一千骑兵,现在战事吃紧,可不能带走这么多,我许他带两百人护送。”这下子减掉八百人,这个倪韬他也看不上眼,是以早点打发给杨康也好。
倪韬一听只给两百人,顿时急了,刚要说话,却被杨康伸手止住:“好,就依王叔,两百人就两百人。”
完颜基没想到杨康答应的这么痛快,顿时有点后悔说多了,早知道该说只给一百骑的。
杨康目的达道,向着大帐内众人道:“如此就不打扰王叔和诸位雅兴了,我这就回府收拾,明日即赶往京兆府。”说罢也不等完颜基等人回话,带着灵智上人和倪韬就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他立即对倪韬道:“你速回自己营中,挑选两百骁勇骑兵,切记只要汉人。今日午时即赴城门外与我汇合。我们今日便出发离开。”
倪韬疑惑道:“方才不是说明日出发吗,还有这为何只要汉人骑兵?”
杨康边走边答:“燕王虽无大智,但那方玄却是狡猾之辈,我怕他们另有诡计,因此故意说明日才走。”顿了一顿,又道:“选汉人骑兵之事,你以后就知道原因了。”
倪韬也不是拖沓之人,听了之后立即就去选拔人手去了。
杨康和灵智上人出了军营,便一路快马加鞭回了王府。在出发去军营之前,杨康已经安排妥当,是以两人一回来,穆念慈、管家以及护院、丫鬟均已收拾停当,众人也不耽搁,当即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