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在一边幽幽地叹道:“世界那么大,可怜啊可怜。有人就猫在这老林子里蹉跎岁月虚度青春……”
崔宇锋不为所动,也没搭腔。白如雪又想到一个话题。
“喂,崔宇锋,秋芸是谁?你未过门的媳妇儿?”白如雪笑嘻嘻地问。
崔宇锋说:“你看不看电视?不看就闭嘴好吧。”
白如雪终于受不了崔宇锋的冷落,从椅子上站起:“呸!我他妈闲得,陪你看着破电视……我就找你说说话解解闷儿,你瞧瞧你自个儿,无趣得像个老头子。”
“倒了八辈子霉跑到这山里跟你混……”白如雪从旁边抓过一把椅子,“我去院子里看星星好过像傻子一样关心国际大事。”
白如雪走到场部门口,把椅子一放,缓缓坐下。晚风轻拂,神清气爽。
天上的银河还没出来,星星正在一颗一颗地悄悄露着脸儿,天边微微有些暗红,那是夕阳消失留下最后的一抹留恋吧。
崔宇锋脖子伸了伸,看到了院子里白如雪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还有蛋蛋无聊地在闲逛……
这样就好,谁也别打扰谁。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院子里突然传来蛋蛋“汪汪”的狂叫。崔宇锋就着朦胧月色一看,白如雪弯着腰坐在椅子上,头都快垂到地上了,浑身好像在轻微颤抖。
崔宇锋一惊,不好,邋遢鬼恐怕毒瘾发作了。
崔宇锋大步走了出去。
白如雪弓着腰,一头散发垂下遮住了整张脸,手抚着腹部嘴里轻轻呻吟,嗯嗯嗯的。蛋蛋正冲着白如雪汪汪叫,好像提醒她别跌倒了。
崔宇锋一把扶住白如雪的胳膊:“怎么啦?”
白如雪嘴里发出蚊蝇般的声音:“肚子疼得厉害……”
崔宇锋弯下腰,瞅着白如雪的脸儿,看到她白皙的脸儿五官扭曲成一团。
崔宇锋下意识地问:“肠胃炎?”
白如雪嘤嘤的:“不是……”
崔宇锋明白了,这是冰毒这一类新毒品突然戒断带来的症状。冰毒和传统的海洛因戒断反应不一样,体瘾没那么明显,也没那么狂躁,但中枢神经系统遭受破坏,多半出现心悸、心慌、焦虑,而胃部痉挛和肠道剧痛是普遍表现。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处理,情况严重也会出现自残、窒息。
崔宇锋当机立断,一个“公主抱”把白如雪从椅子上抱起就往她房间走。白如雪轻飘飘的身子在他手里像个布娃娃。
白如雪“啊”了一声,散发垂下脑后,一张脸儿露了出来,额头上尽是冷汗,身子微微发抖。
崔宇锋进了房间,开灯,把白如雪平放在床上,快速打开桌子的抽屉:“带了药吗?”
白如雪颤声道:“我带了些美沙酮……”
崔宇锋哗啦翻弄几下,拿出几样药物看了看:“美沙酮,不行,这个药是阿片受体激动剂,虽然能快速脱毒,但用多了也会上瘾。”
崔宇锋盯着白如雪:“你最好不用。”
白如雪带着哭腔:“求你了,你他妈的让我缓缓吧,这会儿还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