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锋说:“白如雪,到山里就要按我的规矩来。”
“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我不能每时每刻守着你。除非你的身体能适应和我一起,你现在还做不到。所以,你要持续锻炼。还有,你要多出汗,你的身体里残留着‘甲基苯丙胺盐酸盐’……”
“冰毒就冰毒吧,什么‘甲基苯丙胺盐酸盐’?是不是这样显得你很有文化?”白如雪忍不住嘲讽。
“好吧。”崔宇锋皱皱眉头,继续道,“……你如果坚持今天这样的锻炼并且养成习惯,你的毒瘾不久就会彻底戒掉,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是,崔宇锋这话没说错。白如雪累了个大汗淋漓,此刻却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松弛感舒适感,她相信这小黑没骗她。——只是,要按这小黑说的做,那可太遭罪了。
白如雪脑子里闪过自己毒瘾发作崔宇锋的种种表现……她闭嘴了。
好吧,老娘忍这一次,等光灿灿的名牌三轮摩托车到手,老娘哪里都能去!用不上听你指手画脚啦。
白如雪的眼睛缓缓从电视机旁边溜过,那台摩托罗拉手机还摆在原处,崔宇锋没有察觉手机卡被取出吧……
吃过午饭,崔宇锋照惯例去隔壁的厨房忙碌起来。白如雪悄悄把崔宇锋的手机拿过来,把手机卡换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忙完这一切,白如雪往椅子上一躺,“啊——”打了个呵欠,不自觉倦意上涌,她太累了,想睡觉。
白如雪只觉得眼皮打架,想回房间,突然觉得那近在咫尺的地方那么遥远,居然不想迈开脚步。白如雪在长椅上扭了扭,不管三七二十一,斜斜地靠着那长椅缓缓地躺了下去,一会儿,鼻息间发出轻轻的鼾声。
崔宇锋站在门口望着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白如雪。
崔宇锋想开口喊一声,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声音。这邋遢鬼折腾这一上午估计都快虚脱了,爱躺哪儿躺哪儿吧。
白如雪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儿平静如水,睡得像个婴儿。
崔宇锋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蹑手蹑足走了出去。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崔宇锋手里多了一个枕头,一床小小毛巾被。——这长椅是硬木,白如雪的居然睡得下去。
崔宇锋轻轻地把白如雪的头抬起,把枕头塞了下去,然后在白如雪肚子上盖上那条毛巾被……
下午巡山的时间又到了。崔宇锋站在场部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盯着沉睡中的白如雪又看了半晌,微微摇头。
白如雪侧着身子睡得香,嘴巴半张着,一条长长涎水从嘴角挂了出来,直直地垂向地面,随着白如雪胸脯微微起伏,那条晶莹的涎水也在一晃一晃。
崔宇锋呲呲牙,啧啧啧,邋遢鬼……
崔宇锋走到林场大门处,把门关上,用手指着场部对着蛋蛋说:“蛋蛋,去场部,坐!去那里陪着她。”
蛋蛋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向场部走去。
……
白如雪在做梦,她梦见自己能飞,双脚快速地奔跑,身子一荡居然像一只小鸟一样飘了起来,飘呀飘呀,飘过林场场部的上空,看见了蛋蛋在院子里跳跃。
双腿再一使劲一荡,像一只大鸟一样荡向山顶,向着山神庙飘去……
飞得好高呀,山神庙就在脚下,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白如雪感觉自己正在升天,一直飞向幽蓝深邃的天空……
白如雪吓坏了,这要飞出地球了……
“吧嗒!”一声响,白如雪从长椅上跌了下来。
“嗷——好痛啊!”白如雪跌得头脑发晕全身疼痛,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崔宇锋——”白如雪大喊大叫。
蛋蛋“忽”地冲了进来,走到白如雪身边,伸着舌头舔了舔白如雪的腿儿。
刚才做了一场梦啊。白如雪清醒过来,缓缓爬回椅子坐下。
白如雪没由来地开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