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比你更废物的男人了,半点用也没有。活着就是拖累我,你怎么不一头磕死算了……”
乔拥军听着梁恩红的谩骂,无声的转过脸去,苍白削瘦的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他现在在这个家里,连个住的房间都没有。
因为梁恩红说两个儿子大了,再住一个屋不方便,所以就把他从房间里挪了出来。
母子俩在过道上搭了个窄窄的床板,他就睡上面。
明明出来进去都会打扰他,还美其名曰“方便照顾”。
所以,刚才母子俩的争吵,乔拥军是从头看到尾的。
但他选择一声也没吭,他很清楚——如今这个家任何事不需要他的意见,也没人会把他当个人看。
他就是个被嫌弃的物件儿。
刚才看到梁恩红被小儿子气晕过去,不知怎么,他的心里竟涌起一股隐秘的快感。
——如果这女人醒不过来,也不错。可惜……
乔安家脚步匆匆的出门,口袋里还揣着一块九成新的手表。
这块表是乔安国前几天带回家的,就藏在他自己房间的床板底下。因为门没关严,恰巧被乔安家看到了。
他记的,曾经在和乔安国一起鬼混的一个混混手腕上见过这块表。
乔安家的心里一直有个猜测,现在就要去验证一下。
如果成功了,那、纺织厂的工作可就轮不到乔安国了。
这是他们逼他的。
。。。
两天后的夜里,乔安国在回家的路上被不知什么人套了麻袋,打断了手脚丢到自家门口。
梁恩红早上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当即就哭晕了过去,醒来后赶紧招呼人把儿子送进医院。
医生经过检查发现,乔安国不但两只手的手筋都被人挑断了,右手还少了食指和中指两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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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恩红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
从此以后,这家里的废人又多了一个。
乔安家本以为这下,他妈肯定要改变主意,去把他下乡的名额消了,再把工作转给自己。
可他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蕊珠。
由于这几年全国处于自然灾害时期,程蕊珠手里好歹还有十几张雷雨符,所以休息的时候,她也会到祖国山河到处看看,偶尔也以“雷雨”的名义做做“好人好事”。
乔家的动静她自然也会时时留意。
雷雨同志看到这种事怎能无动于衷?所以当即打印一张小纸条,详细告之梁恩红和乔安国,乔安家在这件事中出了哪些“力”。
很难形容梁恩红得知事情真相后的心情。
愤怒、心寒、后怕?
总之,虽然不知道送纸条的人目的是什么,但联想到那天小儿子看她的眼神,梁恩红一下就信了纸条上写的内容。
她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下个乡而已,小儿子竟然能把事做到这个份上。
但乔安家再不好,终究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所以梁恩红选择把失望藏在心里,什么也没说。
当然,她也不会把工作让给乔安家,就让他继续下乡吧。
也许乡下的艰苦生活,能扳一扳他这自私、冷漠的性子。
但乔安国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乔家饭桌上。
梁恩红和乔安家都在快速的默默吃饭。
乔安国坐在一边,用尽了力气,右手才勉强握住筷子。
筷子哆哆嗦嗦的伸向桌上唯一的一碟咸菜。
试了几次,那根咸菜却无论如何都夹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