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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温岑现在根本就不怕他,朝着他的脸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道:“你想都不要想!”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有些令人作呕的特殊癖好。
喜欢幼童,尤其是男童。
他买回去的孩童基本无一生还,全都给折磨得遍体鳞伤,满目疮痍,所以温芩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将兄弟二人交给他。
唾沫啐进了他眼里,为首的男人一愣,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鼻尖抽了抽,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一旁跟着的人见状抬脚就往温岑身上踹,愤愤道:“妈的,贱人!”
温芩踉跄倒地,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唔……”
“呜……”严奚没摁住,让严雪泄出了一丝呜咽,可他只能强忍着心中之痛,更加用力的摁住了严雪。
血亲之间皆是如此,他可以死,但是弟弟不能,他们踩着父母的尸体才得以苟活下来,这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严奚不敢辜负。
弟弟一定要活。
为首的男人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双眸猝然睁开,他一脚踩在温岑的脸上,用力的碾了碾,冷言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人交出来。”
温岑双手撑地,奋力将头转了过来,她看向男人,坚定的说:“做梦!”
男人眸光一凛,寒光一现,抬刀就要往她身上劈。
严雪害怕的闭上了双眼,对着严奚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严奚蓦地睁大了双眸,瞳孔骤缩,他有着超乎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因为从这一刻起,他便是弟弟唯一的倚靠了。
他忍痛忍到发抖,硬是没让严雪发出任何声音。
弯刀落下的那一刻,寒川抬手一挥,运转灵力跳过了画面。
而沈钰此刻才察觉到忆镜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不用猜都知道那是寒川。
毕竟除了他,谁都不会有那个闲心来找自己。
画面跳转,此刻严奚带着弟弟已经逃离了土匪的追击,他们跟着一群难民在排队领粥。
看到这个粥棚,沈钰不禁起了眉头,因为他记得,这个粥棚是他设的。
施粥的是辛曲他们,沈钰在那时已经算是臭名远扬了,自他继承无师之巅尊主之位后门下的弟子都怨声载道,而沈裕一句“谋权篡位”,更是直接让他们一夜之间全都离开了无师之巅。
整个门派就只剩下沈钰跟八大害,而那时又正逢遭遇疫病,所以设粥棚,救助难民,沈钰都是亲力亲为。
人们畏惧他们,却又不得不依靠他们。
沈钰看到了辛曲以及其他几人,而寒川则在寻找沈钰的身影,可惜那时人们都极度恐惧他,所以他当时只能在一旁帮忙搬运一些重物,尽量不靠近人们。
八大害毕竟是活尸,他们肤色都极白,是死人独有的那种白,再加上他们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都被黑色占据,看起来空洞而又无神,谁都不想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
“不够啊”,前头领上粥的人对辛艺说:“这点别说饱腹,连塞牙缝都不够。”
辛艺是个姑娘,性子软,脾气好,她耐着性子对那人解释道:“阳城的粮食都在这了,尊主已在别处买了新的粮食,正快马加鞭的往这送来,后头还有好些人没吃到,先将就吧。”
那人说得没错,确实太少了,轮到严奚时只领到一小碗近乎透明的粥水,碗底甚至连米粒都不见几颗。
他把粥水都给严雪喝了,严雪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根本没喝饱。
严奚带着弟弟在一棵树底下休息,听着众人对八大害的指指点点,他那时候才知道,施粥救助他们的人名字叫沈钰,是驻守阳城的仙门世家,无师之巅的尊主。
但大家似乎都不喜欢他,严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他们说什么“大逆不道”,“谋权篡位”,“人面兽心”,诸如此类的话语。
严奚听不懂,也不想去追溯,他只想这场疫病尽快结束,希望弟弟和自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粥棚里走了出来,他微微驼背,脸色苍白而又阴郁,透着浓浓的疲惫感,身上那件深蓝色无师之巅的衣袍因为搬运货物而弄的脏兮兮的,浑身上下几乎也就连看起来比较干净了。
寒川愣了愣,双眸蓦地睁大,明明已经没有心跳了,可他还是能感觉到咯噔一下。
虽然是忆境,可他见到那张脸时,还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他已经十年没有见到沈钰了。
尤其是活着的,会动的沈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