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心里暗暗腹诽道:这二公子就是不一样,真难伺候。
没过多久沈骏就把兔子给烤好了,那小孜然一撒,香味唰一下就飘了出来。沈钰看着那鲜嫩微焦的大兔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可他想起自己答应了这个逆徒要给他两只兔腿,所以他依依不舍的将最肥的那只腿用小刀割了下来,然后撒上秘制的辣椒粉后递给了他。
沈钰心如刀割的看着离自己远去的兔腿,咬牙切齿的说:“吃吧二公子,小心烫。”
寒川看着上面红红一片的辣椒粉,陷入了沉默。
“怎么?”沈钰猜他可能是觉得太烫了,于是便递到唇边吹了吹。
可这降温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于是沈钰直接运转灵力使了点小法术使兔腿的温度变得正好,然后又递了过去:“可以了,温度正好。”
可寒川依旧缄默不语,沈骏将兔头割了下来打算自己吃。他侧首瞥了寒川一眼发觉他确实很难伺候,可又不敢当着他面说。所以沈骏只能将小刀用力插进兔子的小腹中以此泄愤。
寒川还是没有接过兔腿,沈钰思来想去又觉得他是不是怕脏了衣裳,毕竟他好像是有点洁癖。可他身上的衣裳也已经给糟蹋得不像话了,也没听他抱怨过有何不满啊,沈钰为此感到非常疑惑。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随身携带,却又从不使用的帕子取了出来,包在了兔腿的末端又递了过去,说道:“这下行了吧二公子?”
寒川张了张口,喉咙却没发出声音。他默默接过了兔腿,然后非常斯文的咬上了一口。
“咳咳咳!”寒川立马猛的开始咳嗽,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沈钰立马慌了神,以为他呛到了,连忙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呛到了?你吃慢点二公子,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沈骏对此白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无义城靠南,他怕是不能吃辣。”
“不能吃辣?”沈钰蓦地睁大了双眼,感到无比的吃惊。这对于无辣不欢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他立马打开水囊递给寒川,问道:“二公子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寒川喝了口水,缓过来后才微微点了点头。于是沈钰便把这只撒过辣椒粉的兔腿递给了沈骏,毕竟他烤兔子也挺辛苦的,“辛苦了小骏骏,这只兔腿哥赏你了。”
沈骏正啃着兔头呢,回头一看,那只兔腿几乎快要怼到自己的脸上。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牙印,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寒川那张臭脸,当即眉头大皱,破口大骂:“滚,要吃你自己吃!”
于是沈钰就毫不客气的把它吃了,还提醒寒川道:“不是为师不给你吃,而是你吃不了,这可不能怨我。”
沈钰没有洁癖也没什么讲究,他觉得寒川不过就是个小孩子。咬过就咬过呗,比起被他咬过,他觉得还是浪费比较可耻!
沈骏跟他不一样,尤其是在得知面前这个比他膝盖高一点的小孩是寒川以后。他更加无法面对他了,不管寒川说什么做什么。他下意识都会想起他那张冷冰冰的脸,那张脸对他来说压迫感太强。
或许他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跟这个有关系,因为他天生就自带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寒”跟“雪”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而定的,只要跟他那双极黑的双眸对视,哪怕只是一眼都仿佛会被他看穿。
不过沈骏还算懂事,吃完兔头后就把另一只兔腿割了下来递给寒川,说道:“二公子,这只上面没有辣椒,您放心吃吧。”
也不是说怕他,但是就是不想得罪。毕竟没人会想招惹一个武功高强且不好相处的人。
沈钰发现这小家伙不太爱说话,不过不是不爱开口的那种说话。而是他似乎有什么事都不爱说出口,比如他不能吃辣。但他不会告诉沈钰,必须要他自己去发现。自己注意到然后需要沈钰去问他他才会说。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时间一长就有点严重了。他有时会不满意沈钰给自己梳的发式,但他不会说,他会自己一整天闷闷不乐。
亦或是觉得自己的床单该换了但是沈钰没有给他换,他就不愿意睡觉,说什么都要跟沈钰一起打地铺。
沈钰为此只觉得非常痛苦,他有一种未婚已育的感觉。像是养了个娇生惯养的儿子,最严重的一次是尿床。前面说过寒川嫌自己的床单脏,但沈钰并不知道。所以有几日他们是一起打地铺睡的,最开始沈钰还以为是寒川怕热。
直到第二天睡醒,沈钰差点没被他吓死。当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时,身体的知觉开始慢慢恢复,他先是感到了一片惊悚的湿润。
他心想:不会吧,我堂堂七尺男儿年芳十八居然还能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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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起眉头侧首一看发现寒川还没睡醒,他也不敢动弹,毕竟尿床可不是件小事。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知道,不然等他恢复记忆后这必然是一个能够威胁他生命的致命把柄!
沈钰选择匍匐前行,钻出了被窝。翻身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裤裆并没有湿,只有小腹是湿的,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悄悄掀起被褥一看,好家伙,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骚味。正巧寒川也紧跟着悠悠醒转,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师尊……”
“二公子”,沈钰的心底像是打翻了好几种酱料混在了一起,百般不是滋味,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是……”
寒川也感受到下腹的湿润,蓦地睁大了双眸,然后起身跪坐在了床垫上满脸的不知所措。
沈钰也不是第一次带小孩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轻声细语问道:“你是不是憋不住,然后又不敢说?”
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凤眸的眸光闪烁着羞耻,他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沈钰心底隐隐发酸,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墨发,温声道:“川啊,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不是外人,起码在这无师之巅,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告诉我,不必觉得我会因此而生气。亦或是讨厌你,我只告诉你不会。”
沈钰想了想,然后又补了一句:“永远都不会。”
寒川闻言立马就睁大了双眼,眸底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碎光。
沈钰点了点头,又继续说:“为师比较愚钝,很多事可能关注不到这么多。所以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