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不知道抗争,一味的忍气吞声,以至于随便一个佣人都能骑她头上作威作福。
但现在,她来了,这些狗东西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少女沿着楼梯缓慢而上,纤长手指轻轻滑过扶手。
尽管袄裙破损,露出了修长的小腿和长袜,潮湿的长发也散乱在肩头。
但她的步态,却有种寂静无声的清冽和锋芒。
“嘭!”
还不等她踏进卧室,一盆脏衣服猛地摔在她脚边。
老佣人张妈冲过来,两手叉腰,对着她便唾沫星子乱飞。
“死丫头,又跑到哪儿去野了!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别以为你要替大小姐嫁给大帅,就真能一步登天!只要你还在这公馆一天,你就休想偷懒!”
“还愣在这干什么,快去把衣服洗了!”
叶无双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张妈并没有仔细瞧,只当小丫头和往常一样,可以随意摆布。
于是骂骂咧咧地转身回屋,嘴里还嘟囔着:“赶紧的,要是明早衣服没洗干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房门关上。
叶无双抬起脸,昏黄的光线下,那双水眸清亮无比,又狡黠绝艳。
次日。
佣人纷纷起床。
然而,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偏院的宁静。
张妈从窗口探出头,怒吼道:“吵什么吵?大清早的,吓我一跳!”
“张妈,你快下来看看吧!你的衣服、衣服……”
“我的衣服怎么了?那可都是大姨太太赏的上好料子,贵得很!你们想要还买不起呢!”
正因为那料子金贵,张妈都舍不得用自己粗糙的手洗。
每每脏了,都丢给叶无双洗。
叶无双那一双手,每根指头都软的像面条一样,比丝绸都细腻滑嫩,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洗这种金贵料子。
“哎呀,张妈,你衣服全挂树上了!”
楼下佣人的声音,焦急不已。
张妈还疑惑着,挂树上不是很正常?
看来那死丫头昨晚帮她把衣服洗干净了,晚点她再收回来就好。
可来到后院,她才知道所谓的“挂”树上,是何意。
她望着院中的银杏树,发出了更加凄厉尖锐的叫声。
“啊——我的衣服!”
只见翠绿欲滴的枝头上,挂满了被划成一缕缕的衣物。
依稀可辨出它们原本的模样,此刻却在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格外诡异。
所有佣人围在树下,紧张的望着即将爆发的张妈。
“这是谁干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张妈都敢惹,看来他是不想在公馆混了!”
“……”
张妈猛地转身,气势汹汹地朝楼上冲去。
用力推了一把叶无双卧室的门,没推开。
她就用力拍打着门,嘴里吐出了她毕生所有的脏话。
屋内。
叶无双翻了个身,睡得无比香甜。
露出的一侧耳朵里,雪白的棉球塞得非常紧实。
等她一觉醒来,恰好是公馆里的早餐时间。
她不疾不徐的起床,在衣柜中挑选了一件虽然洗得有些发白,却依然整洁的一字襟袄裙穿上。
这才移开用来抵门的木棍,往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