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紫禁城深邃的殿堂之中,烛光摇曳,映照着崇祯皇帝紧锁的眉头与魏藻德一脸决绝的神色。夜色已深,而朝堂之上的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
“陛下,”魏藻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臣斗胆,请求陛下即刻下令,将孙传庭捉拿归案,严加审问。若非如此,待到孙传庭真个儿心生异志,投效那牛二贼子麾下,到那时,只怕我朝上下,悔之晚矣!”
魏藻德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紧迫感,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与决绝。他深知,此番机会千载难逢,若能借此除去孙传庭这一心腹大患,对于稳固朝纲,实乃大功一件。
崇祯皇帝闻言,目光微沉,视线在魏藻德脸上停留片刻,似在权衡这建议背后的深意。殿内烛火摇曳,将皇帝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难以捉摸其真实心思。片刻沉默后,崇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魏卿所言,确有道理。然则,孙传庭毕竟曾是我朝重臣,若无确凿证据,贸然行动,恐伤朝臣之心,亦恐失天下人望。”
魏藻德闻言,心中虽急,却也不得不承认皇帝考虑周全。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进言道:“陛下圣明,臣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然则,臣手中已有孙传庭与牛二密谋之信件为凭,铁证如山,不容狡辩。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宜速不宜迟,望陛下明察秋毫,早做决断。”
说罢,魏藻德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双手呈上,动作恭敬而坚定。崇祯接过信函,缓缓展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神色愈发凝重。殿内,烛火似乎也因这紧张的气氛而微微颤抖,投下斑驳的影子。
“唉,”崇祯轻叹一声,终于下了决心,“魏卿既如此坚持,且有铁证在手,朕便依你所请。速速派人,将孙传庭擒来,朕要亲自审问,以明真相。”
魏藻德闻言,心中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他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言罢,魏藻德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渐渐远去,留下崇祯一人,在这寂静的殿堂中,凝视着那封决定孙传庭命运的信函,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魏藻德接了崇祯皇帝的圣旨,心中暗自得意,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即刻召集了锦衣卫中的精锐,一行人乔装打扮,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向着边城疾驰而去。沿途之上,魏藻德心中盘算着如何一举擒获孙传庭,同时又忧虑着可能出现的变故,神色间时而凝重,时而阴晴不定。
边城之地,风沙漫天,城墙巍峨,却难掩其内的暗流涌动。魏藻德抵达之时,已是黄昏,他先是秘密会见了自己安排在军中的亲信,一番密谋之后,方才制定出了详细的抓捕计划。
与此同时,孙传庭的军营中,却是一片平静。他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暴浑然不觉,仍旧在处理着军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傲气。然而,命运的车轮已然开始转动,他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魏藻德推荐的亲信,在孙传庭被擒之后,顺理成章地接过了主将之位。此人名叫李成栋,本是魏藻德的心腹,武艺高强,智谋过人,且对魏藻德忠心耿耿。他接手军营之后,迅速稳定了军心,同时按照魏藻德的吩咐,暗中排查军中可能存在的异己,确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崇祯皇帝在京城中,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对于边城的一切,却了如指掌。他深知,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牛二清白之前,孙传庭的忠诚已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因此,他对于魏藻德的安排,并未提出异议,只是默默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魏藻德在边城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谨慎。他深知,此次行动不仅关乎自己的前程,更关乎朝廷的安危。因此,在抓捕孙传庭的过程中,他亲自督战,确保万无一失。而当孙传庭终于被锦衣卫牢牢束缚,押解回京之时,魏藻德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魏藻德与李成栋,将如何在这动荡的时局中,稳固自己的地位,又将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种种挑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阴暗的地牢之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孙传庭那张苍白而坚毅的脸庞。他被牢牢地束缚在刑架上,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屈的气息,尽管衣衫褴褛,发髻散乱,却依然难以掩盖他那股身为武将的傲骨。
魏藻德站在孙传庭面前,一身锦衣卫的服饰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他目光冷峻,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缓缓开口:“孙大人,事到如今,你何不将你与牛二勾结之事,从头至尾,好好交代一番?或许,还能争取到陛下的宽大处理。毕竟,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纵使有千般狡辩,也已是徒劳无功。”
孙传庭闻言,眉头紧锁,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他咬紧牙关,声音低沉而有力:“魏藻德,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孙传庭一生忠于朝廷,何曾有过半点背叛之心?那牛二不过是贼寇一个,我岂会与他为伍?你若不信,尽管去查,我孙传庭问心无愧!”
魏藻德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展开,在孙传庭眼前晃了晃:“孙大人,你可认得这封信?这是从你府中搜出的,与牛二的密谋之信。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到何时?”
孙传庭一眼看到那封信,心中顿时一沉。那的确是他的笔迹,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何时写过这样一封信。他心中明白,这定是魏藻德的阴谋,却苦于无法自证清白。
“魏藻德,你……你竟敢伪造证据,陷害忠良!”孙传庭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魏藻德却只是淡淡一笑,将信重新折好,收入袖中:“孙大人,你说这话,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诬告。你如今已是戴罪之身,还望你三思而后言。”
孙传庭紧咬着牙关,双眼怒视着魏藻德,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心中明白,自己已落入魏藻德的圈套,纵使有千般委屈,万般不甘,也难以洗脱这莫须有的罪名。
地牢之中,烛火依旧摇曳,却照不亮孙传庭心中的黑暗。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而魏藻德,则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转身离去,留下了孙传庭一人在那阴暗的地牢中,独自面对着无尽的绝望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