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未接触过军伍的人,忽然就会练兵了,练出来的兵还山林无敌,合着除了你,别的大将军都是傻子了。
一个中原大地,老祖宗们都不清楚的东西,忽然就出现了,还是高产粮,老祖宗们都没有发现,就你发现了,老祖宗们眼瞎吗?
别人或许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但是老朱作为皇帝,怎么可能不考虑。
或许一开始的惊喜让他不会想到这些问题,但是一旦停下来,有了时间,他会比任何人都会怀疑。
历史上,这个家伙的多疑就不逊色于人妻之友。
若不是老曹珠玉在前,整不好这老东西也会整一个吾好梦中杀人出来。
在这个老家伙的晚年,那可是真的宁杀错不放过。
不知晓多少对大明忠心耿耿之人被这老家伙将脑袋按到了屠刀之下。
当然,方静之也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讨好马皇后,朱雄英是一道保险。
但冲着这俩人,老朱就不能轻易的动自己。
同时,他还为自己准备了一套双保险。
而这道保险,还是老王给自己送来的。
“老哥哥,你可曾听说过,郭守敬这个人!”
方静之装作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靠着朱标连连打酒嗝。
郭守敬!
老朱皱了皱眉。
“前朝大儒郭守敬吗?”
方静之点了点头,道:“就是他,郭守敬,我这学问啊,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郭守敬的学问,就是方静之的另一道保险。
郭守敬,字若思,元朝有名的专家。
当然,人家是真正的专家而不是砖家。
可惜的是,元朝末年朝廷腐朽,内部斗争不断,外部更是义军遍地,郭氏的学问也逐渐断了传承。
据方静之后来打听得知,郭氏据说后来隐居山林,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门人现世。
至于当初方静之得到的那几册书本,也是老王趁着战乱从一户人家的书房里得到的。
后来那间书房,更是被其一把火付之一炬。
所以说,这郭氏的学问传到了何处,没人知晓。
这恰巧为方静之提供了方便。
郭守敬的学问从儒家的方面来看,所知所学有些离经叛道。
但是对方静之来说,这不就是自己最好的老师人选嘛!
无论是任何稀奇古怪的学问,放到这家伙身上,都不为过。
老王给自己书的时间,跟自己造出来胰子的时间,差不了多少的时间。
这不正是因为有了郭守敬的学问,外加上本少爷的聪慧。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神奇之处嘛!
老朱也是愣了愣,郭守敬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他是个实在人,实在人,喜欢的也是能干实在事的人。
当初攻破元大都,老朱也派人打听过郭守敬的后人。
可惜一无所获,唯有一家据传珍藏了郭守敬遗留下来的着作,也被人一把火烧了。
没想到,这小子传承的竟然是郭守敬的学问。
这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问题又出现了,这小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南京城,怎么学到的郭守敬的学问。
老朱拐弯抹角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静之哈哈大笑,随后一把揽住老朱。
这一举动,给老朱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害怕方静之醉酒揽脖子的举动。
上一次,被这小子亲了一口,可是恶心了老朱好几天。
他堂堂大明皇帝朱元璋,他的脸,那也是龙脸啊!
这龙脸,除了娘们,还没被那个男人亲过呢。
结果竟然被这小子……
说起来,那都是眼泪啊!
所以方静之这番举动,直接让老朱寒毛都立起来了。
“那啥,小子,你那个啥,咱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老朱嫌弃的瞪了一眼方静之,随后往后缩了缩脖子。
方静之不为所动,大大咧咧的抓起老朱面前的肘子啃了一口。
“我家那个管事的老王,你知道是谁吧,都见过好几次了。”
老朱点点头,道:“咱倒是记得这个管事,他不是也来了庄子,现在就在家里吗!”
这小子的学问,是这个老管事教的,这怎么可能。
老朱疑惑。
一个姓王,一个姓郭,也扯不到一块去啊!
“老王啊,以前那也是跟着元人朝廷干的正规军啊!”
方静之敲了敲碗,老朱熟练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别问,问就是习惯了。
方静之端起酒碗,顺了顺刚刚吃下去的肘子,这才继续说道:“当时老王参加了守卫元大都的战役,结果元人被开平王打的屁滚尿流,他这样的小兵小卒的,自然要早谋生路了。”
“所以这家伙跟着那些溃兵,趁乱抢了一户人家,这郭守敬的着作,就是当时抢来的。”
好家伙,合着那户人家,就是这老东西给烧了呗!
老朱龇牙,有点想弄死老王的冲动。
“那后来呢!”老朱继续问道。
方静之耸耸肩:“后来他就来了南京,一家人差点饿死,倒在我家门口了,我当时做胰子赚了点钱,看他们可怜就给他们收留了,然后他为了报答我,就把郭守敬的着作给了我,之后就成这样子了。”
“所以,你是从郭守敬的学问里,学会了做炒面,压缩饼干?”老朱继续问道。
他本来想问的是,练兵跟烟草司以及红薯的问题,但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炒面。
还是循序渐进的问比较好,万一被这小子警觉了呢。
“那到并没有,压缩饼干跟炒面,那都是因为本少爷的聪慧!”
方静之的回答,让老朱一个趔趄,合着你小子方才是在忽悠老子是吧!
“其实吧,郭守敬的学问很杂,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有所涉猎,它里面讲的是道理,是事物的本质,而非具体某一件事!”
“就比如这炒面,明眼人都知道,小麦可以磨成面粉,也都知道大米可以磨成米粉,为什么不可以尝试着把他们炒熟,跟一些其他的熟食磨成粉来试一试呢!”
老朱愕然,这特么的,可不就是这么个事嘛!
都知道面粉米粉,为啥肉跟干菜不能磨成粉,为啥又不能混合在一起做成炒面呢!
至于压缩饼干。
这不是同样的道理嘛!
恍惚间,老朱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懂了一点郭守敬的学问到底是什么。
方静之拦着老朱,手一抬,忽然就看到了老朱的吴王令牌跟毛骧的小牌牌。
他看着老朱,皱眉说道:“老哥哥,你不仗义啊!”
老朱一愣:“咱哪里不仗义了。”
“都说好了,你送炒面的秘方,朝廷给你封赏,然后你给我八百贯!”
“我的钱呢!”
要钱呀,这不是要了老朱的命嘛!
老朱眼珠子咕噜一转。
随即抬起屁股就走人,一边走,一边摇晃脑袋。
“哎呀呀,咱喝多了,喝多了呀,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知晓了方静之的神奇源自何处,老朱也就放心了。
此时不走人,更待何时。
难不成,真的留下给这小子催债。
八百贯,你不如把咱的命拿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