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有些狐疑的看了方静之一眼,随即问一旁的朱标。
“标儿啊,方小子这手势是啥意思啊!”
朱标有些尴尬。
他能说什么啊,说方静之这是鄙视你呢!
朱标轻咳了两声,随即说道:“父亲,静之这是在夸你呢!”
老朱瞪着朱标,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字。
这儿子,也叛变了,不能留了啊!
老朱冷哼道:“你当咱傻是不是,咱骂他呢,他还夸咱。”
老朱说着,回头冲着方静之也伸出一个中指。
方静之反击,两只手同时伸出来。
老朱同样如此,然后看了看朱标,一脚就踹到了朱标的屁股上。
朱标冲着方静之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随后把两只手也伸了出来。
方静之瞅瞅身边。
蓝玉,这个就算了。
两只小老虎,这俩更完蛋。
无奈,只能冲着老朱抱拳求饶。
你赢了。
老朱见状,哈哈哈大笑。
笑声震天响。
孔善祥坐在老朱的身边,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这小子,有趣,有趣啊!”
老朱笑道:“孔师,你也这么觉得,咱也是,咱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啊!”
孔善祥笑呵呵的回应道:“是啊,不仅仅是个有趣的小子,还是个有学问,有前途的小子!”
老朱一愣。
孔善祥的为人,当初他就知道了。
说的直白点,这个人的嘴,很毒,很臭。
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表扬的话,那是十分的困难。
当初朱标求学在他的门下,读书读的要死,可惜老家伙回头就是一具猪脑袋。
气的老朱有种想砍下老家伙的脑袋的冲动。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家伙,竟然夸奖方静之有学问,还有前途。
这不仅就让老朱好奇了。
“先生何出此言?”老朱问道。
孔善祥冲着老朱笑笑,先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大明天虾,随即又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红薯粥,随即又冲着不远处的学堂点了点。
这意思就很明白。
冲着这烟草,红薯,还有最重要的血糖。
这难道不是有学问,这难道不值得你老朱重用。
老家伙还是很喜欢的方静之。
学院里的先生们都太过正经,需要这么一个奸懒馋滑还有些坏的小子顶在前面。
书院日后免不得要与朝廷打交道,有方静之这样一个家伙在前面顶着,他就可以安心教书了。
所以,能在老朱面前推方静之一把,老家伙也会不遗余力。
老家伙看着老朱,笑着说道:“这小子,是一把天子剑啊!”
此话一出口,老朱直接坐直了身子。
天子剑,顾名思义,帝王手里的剑。
古往今来,能得到这样的称呼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大贤。
只不过,这些大贤们走的路子各不相同。
有的做到了尽善尽美。
有的则是把帝王送去见了他的老天爷亲爹。
听到孔善祥如此评价方静之,老朱如何能不紧张。
望着老朱虎目一般的眼神,孔善祥荣辱不惊,反而是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剑这东西啊,能伤人,也能伤己。”
“可方小子这把剑,不仅能伤人,反而不会伤己。”
“你说怪不怪!”孔善祥笑呵呵的说道。
老朱是聪明人,这会哪能还不明白孔善祥的意思。
就是说,方静之这小子名声不好呗。
帝王最怕的是什么人。
是王莽这种,既有大才,还有着好名声的人。
有这样的人在手下为官,帝王若是犯了什么大错误,有他登高一呼,百姓们立马就跟着反了。
方静之所做的那些事情,老朱可谓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家伙,爱财如命,对自己的庄户确实是好。
但是,也仅仅是对自己的百姓。
老徐家的牛是被谁偷的,老冯家的粪坑是被谁炸的,老郭的儿子是被谁揍的,还有倒霉的陆仲亨又是被谁抓了……
方静之这家伙的好名声也就是在蓝家庄子。、
出了蓝家庄子,那可就是喜忧参半了。
就比如老徐家,虽然说庄子的庄户人人都想着来蓝家庄子的作坊干活。
但是提起方静之的名字,那也是咬牙切齿。
不是这家的茅房被炸了,就是那家的孩子被揍了。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将庄子上的耕牛都给偷了。
搞的如今徐家庄子的庄户只能把人当牛使唤,来蓝家庄子借牛,这家伙还理直气壮的问自己要雇佣牛的花销,要价还不是一般的高。
总之,徐家庄子的庄户对这家伙既是爱到了骨子里,也是恨到了骨子里。
更何况,这小子还是个黑道教父?
老朱想到这些,忍不住自己就先笑了。
方静之这小子,整日里想着教坊司,也不像是个有大志气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有这小子在标儿手下做事,是标儿的福气,也是这小子的福气啊!
不过这小子的坏名声,可不能只存在于钟山,也是响彻整个大明才是。
到时候你小子如果自己不行,咱也不介意帮帮你。
老朱笑了,笑的格外开怀。
“先生,来,咱们满饮此杯!”
孔善祥也笑了。
两只老狐狸,各自从对方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馈。
一碗烈酒下肚。
老家伙们的脸就成猴屁股。
篝火旁,徐达已经脱光了衣服,凶神恶煞的瞪着不远处的蓝斌与刘宏福蓝勇三个吃货。
“哎,你们三个小子,不是说老子老了,喝不过你们吗!”
“来,咱们爷几个今天就练练,老子让你们三个一块上!”
这三人,都属于脑袋不怎么聪明的人。
别人或许给老徐个面子,服个软就算了。
可这三家伙互相对视一眼,冲着老徐就冲了过来。
徐达见状,顿时就慌了。
“唉吆,我曹,这年轻人。”
“不着四六。”
“没有武德!”
这一幕,看到围观的众人哈哈大笑。
看台上,方静之与蓝玉也看到了这一幕。
不同的是,方静之脸上带着笑。
而蓝玉,却是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