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都微羽的脸靠过来,轻声细语的询问。
“根前辈?”
根基不劳这才抬起头来,刚好与她的视线对齐,都微羽这才发觉他的眼神里有些躲闪。
“没事。”
根基不劳勉强的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努力不让她发现异常,他刚走进洞府,眼前的景象让他感觉自己又到了别人的家。
因为之前被朱孝堂所说的事所困扰,石门打开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他那原本一贫如洗的洞府居然真的被改造的如同仙人府邸。
洞府内的那一口水池让多了几棵灵树苗,由于饱和的灵力让它们长的快了一些。
而且水池之上似乎有一个阵法,洞府内的灵气全部往水池那里汇聚,然后由阵法统一转换为液态灵力,从水池喷出飘浮在地面。
而在另一侧有一张床,边缘有帷幔遮掩,而撑起帷幔的则是那价值一百五十块上品灵石的灵树。
洞府中心的那个石桌上也多了一套茶具,里面似乎还有一个水。
“不好意思啊,随意改造前辈的洞府,我也只是一点阵法。”
都微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根基不劳有些无奈,之前都说好让她随意改造,这会儿还不好意思了,这样子分明在求夸赞嘛。
“做的很好。”
听到根基不劳的夸赞,都微羽双手背后,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一脸笑意,显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两人来到床边,平时根基不劳也不睡觉,直接通宵修炼的,现在有了床倒是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床。
都微羽一脸羞涩的转过身去,根基不劳便知道得他主动了,于是拉着她的手往后一跳,两人被床的弹性给弹了起来。
“哇。”
都微羽还是第一次躺在如此软的床垫,之前改造洞府的时候一直忍着不去碰,就是为了这时候。
在齐象宗的时候,她的床都是木板床,平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感受到这个价值十块上品灵石的床垫后,她就嫌弃之前的那个床了。
都微羽为了感受床铺的柔软,四肢不停挥动,一脸的享受。
根基不劳看着她的笑容,内心开始质问自己,这真的是一个npc吗?又或者自己真的能把她当做一个npc来看吗?
“微羽,你觉得你师父是怎样的人?”
都微羽一听他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一时间停止不动了,等缓了一下才回答他的问题。
“师父啊,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谈原来的父母,师父就是我的父亲。我很笨的,平时授课有很多不懂,但他从来不会骂我。
而且师父喜欢云游,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我还有师兄师姐们带好东西。”
“那你师父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受过伤,或者在外有没有仇人、朋友之类的?”
都微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仔细回想一番后,便摇了摇头。
“不清楚,师父从来没有提及过这种人,而且师父回来没有受过伤,毕竟师父可是筑基后期的大修士,而且还是齐象真人的后裔。”
根基不劳听完便打开消息界面,给朱孝堂发消息。
“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也见过净悬,他给我的感觉不像那种凶残的邪修,若是以多次云游来断定他是那阵师邪修也太过武断了。
而且还是真人后裔,齐象宗可是木德道统,他吃血气怎么可能瞒的过齐象真人。”
他刚把这消息发出,神魂便感受到地面飘浮的液态灵力和一旁的都微羽静止不动了。
他身后柔软床突然塌陷,神魂也无反应,吓得他挥舞四肢,等坠落到地面时,他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田野中。
朱孝堂来到他身边,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起来,随我走一趟。”
根基不劳感觉到老大的冷漠,便起身跟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现在朱孝堂身旁。
一路上,根基不劳便发现这里是一处凡人村落,此时是中午,正是凡人劳作的时刻。
根基不劳跟着朱孝堂来到一个土胚房的院子里,一个少年抱着几根木头从他们身后走过。
根基不劳一眼便认出那是跪在伏阳宗前的那名少年,还没等他问出口,便感受到此地启动了一个阵法。
他看向地面,神魂朝地底延伸,果然有一个覆盖整个村落的阵法。
就这么一下,眼前那少年的父母突然化作一团红色的血气瞟向外面,那少年愣在原地,手中的木柴掉在了地上。
随后没过多久,一个颇有些书生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中的正是血气凝结的药材,等整个村落的凡人都汇聚到他的手中时,他便一口吞下。
“木德丹道的木炼孕育之法。”
朱孝堂提醒一声,根基不劳这才发觉那血气并没有被消化。
之后的画面便是那邪修没有发觉少年,便心疑的藏在房顶观望。
直到深夜那少年外出试探,那邪修似乎发觉了什么,四肢突然如蜘蛛腿脚般变形,可惜那少年被吓晕过去躺在地上,那邪修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之后便离开了。
看完这些,根基不劳沉默了,而朱孝堂并不打算停下,而是一挥手,绿色的灵火浮现,照出了那阵师邪修头顶的线条。
他们根据线条的指引,找到了一个简易洞府里的净悬,此刻根基不劳再也无话可说。
“父母、亲朋、好友都化为血气,所以他才会如此仇视那位邪修,而正因为如此,哪怕没有利益,也会有宗门追随我们打压邪修。”
根基不劳抿着嘴唇,此刻他亲身经历了邪修的危害后,终于懂得了为何大哥的态度如此坚决。
“我知道了。”
朱孝堂看向根基不劳,语气严肃。
“亲朋绝亲朋,好友灭好友,这便是我太阳道统对于邪修的态度,哪怕是七弟你坚决护住邪修,我拼着称号的反噬也要杀了你。”
根基不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内心的天平终于偏向了所谓正义的一方。
“我懂了,这便是舍小我为大我吗?”
虽然根基不劳尚且有些迷茫,但朱孝堂知道他已看清楚了,语气也放缓了下来。
“是啊,身不由己不正是世间常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