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去!快回去!我不走了!不走了!快让我回去!”
荀邺跌坐在地,带着哭腔嚎出声,就要抢过荀华手中的船桨往回行驶。
“不行!”
白远师咬牙切齿地开口,眼中带着狠厉,吓得荀邺一个哆嗦。
“往前走,前面无论有什么我都会破开!我一定要见到越淙!”
话到最后,他的嗓音嘶哑,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情绪。
“云掌门在的船,他都护不住人,你拿什么破!”
荀邺情绪崩溃,也不再崇敬出身文渊书院又年少成名的白远师,他此刻被恐惧紧紧包裹着,心底最深处的情感被无限放大。
季礼也鼓起勇气小声说:“我说句公道话,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白远师一个眼神过来,他立马止住,把话咽回肚子里。
双方气氛差到了极点,陆昭昭看不下去了,插到他们中间,试图缓和。
“都冷静点。现在只有这些碎布和骨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文渊书院真的有人出事了。再说了,文渊书院和清徽宗的船在最前方,他们要是真出了事,后面的人又怎么会继续走。”
陆昭昭盯着白远师,见他的情绪平复了,又转向另外几人,他们还有些心有余悸,陆昭昭搬出了最后的底牌:“大家什么都可以不信,但云弦真人的实力总该相信吧。整个修真界都没什么事是他对付不了的。”
云弦的名头在修真界太过响亮,陆昭昭搬出了他,其余人就算还是担心,但也只能压下了心中的难言。
见形势好转,陆昭昭乘胜追击,继续说:“既然眼前形势不明,不如我们继续前行,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倾力一搏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若真没遇到什么,等到了尽头,各位也可自选,究竟是前进还是乘船回头。各位意下如何?”
荀邺和荀寅看着荀华,等着他做决定,季礼倒是最先点头。
过了许久,荀华艰难地点了点头,其余两人也只依着他的意思,同意了陆昭昭的提议。
白远师紧紧攥着那块碎布,一言不发地坐在了船头,筠管握在另一只手中,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威压。
陆昭昭叹了口气,也坐在了船头的位置。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见到同伴出了问题会上前帮助的那种,单纯是因为前路未卜,一条船上的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可不想在上岸前就因为内讧功亏一篑。
于是,她在白远师身边坐下。
说来好笑,一开始明明是白远师怀疑她,才一次又一次接近她套话,她不甚其扰,现在反而是她主动去搭话。
“后悔了吗?为了心中的疑虑和我同路,没与你的同门一道。若是你们在一起,现在你心中也不会这么焦虑了吧。”
陆昭昭压低声音说,白远师没转头,但陆昭昭知道他听进去了,因为他手指按压筠管的位置轻微的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