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江道一淡淡的道。
随着“吱呀”一声,门外走进了一个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进到门里,就看到屋内两人脸色潮红、气息紊乱。一时间之间有些不明所以。
“掌门,玄真师叔已经离开了青雾山。”
青年道士不认得老道士、掌门也未曾介绍,青年只好装作看不见。
“嗯!”江道一应了一声,就往老道士那边看去。结果师叔祖闭着眼睛仿佛正在云游天外。
“下去歇息吧。”江道一一甩拂尘,又闭上了双眼。
“弟子告退。”年轻道士行了一礼就退出了房间。
门刚被关上,江道一就一骨碌爬起来站的溜直。
“师叔祖,玄真少时多受磨难,长大成人殊为不易。如今算是难得的清净太平,那沈念安当真无碍?”
“福祸本无常,各人有各命。又何必执着呢!”老道士紧闭双眼,轻吐玄妙。
“……”江道一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哀叹了一声。
“师叔祖,那我也先下去了。”江道一说完行了一礼,就从后门退出了房间。
安静空旷的房间里,老道士睁开了双眼,眼睛里精光四射。
而墙角的阴影处也随之走出了两人,静静的站到了老道士面前。
“间主!”两人双手一托道。
“蛟入渊池,鲲入北冥,我太平间这最后一子终究落定。是扶摇直上九万里道化天下,还是堕落无间三千尺祸乱人间,都有其定数。水火不离,生死相依,也是你们的命数。下山去吧!”
此刻的老道士哪里还是刚才那个老顽童?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一脸郑重。
鲜有人知道,就是这个老道士,却是天下间不为世俗之人所知的道门至尊,太平间间主——谭平安。
如果沈念安在此,一定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到底是哪个鬼才,起这么阴间的名字?
“老道也要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若要无缘,也莫要强求。人生一世,各安天命吧。”
两人默默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门。
老道士看着那门口的尘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站起身拍了拍破烂的道袍,就佝偻着腰挪着脚步慢慢向后门走去。
坐的有点久,坐麻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在屋子里响起,老道士立刻变了脸色。
老道士慌忙从身上一个锦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
环形的玉佩七彩斑斓,晶莹剔透。遗憾的是边上裂开了一个小口。窗外的阳光打在上面,像是在地上落了一根针。
“祖宗啊!”老道士什么也顾不得了,嚎叫着就从后门奔出……
一个时辰之后,午间的青雾山上云雾消散了些,山间的小道上走出来两人一牛。
牛背上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手里正拿着几个山间的野果啃的欢实。也不知道在这仲春时节,他哪里找来的野果。
前面的老道士脸色涨红的使劲拉着牛想让它走快点,可牛就是慢悠悠的不着急。
老道士气急,回身就扇了牛一个大耳光。不管活的死的都跟自己作对!
结果那牛也不是好惹的主,“哞!”的一声就把老道士顶翻在了路边的枯草里。
“哈哈哈~”牛背上的孩童笑的肆无忌惮。
老道士被顶的快岔了气,又被孩童嘲笑,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就准备让这老牛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平安啊,修道先修心,你这还差的远……”孩童擦了一把嘴,对爬起来的老道士说道。
“祖宗啊,晚了咱就赶不上大集了。”谭平安叹道。
“啊?”孩童心里一急,也顾不上野果子了,挣扎着就要从牛背上下来。
“平安,你抱我下去,别管这头老牛了,要早知道它这么没用,宰了吃肉好了。”
老道士咬了下牙,心里发狠道:到了山下就先把你卖了换酒喝。
“酒不好喝,淡的要死。莫不如换点别的!”
“……”造孽啊!
“平安,快来抱我!你这个慢吞吞的性子修什么道啊~”孩童急道。
“你可真是个祖宗!”
“废话!”
老道士无奈的攥着缰绳走到牛的旁边,那孩童一骨碌就爬到了老道士的背上。
老道士一手护着背上的孩童,一手拉着老牛,慢慢悠悠的消失在了天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