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着话就解下了脸上的丝巾,露出了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比蒙面时更加耀眼。
眉如远山含翠,鼻翼挺秀,红唇娇嫩,尤其那双眸子如镶嵌在玉石上的珠子一般灵动。
果然,随着姑娘露出的玉貌花容,一阵阵赞叹声和唏嘘声此起彼伏。
在这样的小地方能遇见这样的美人可是不易,怕是比山上的清微剑仙也逊色不了多少。
唏嘘感叹完了的汉子们便继续忙活各自的事情,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
他们跟蒙面姑娘的距离比天上的银河还要宽广,所以也不去做那春秋大梦。
姑娘听着大汉们的夸奖只是稍许脸红,想来这样的恭维她听的习以为常。
其他人都各归各位,反倒是粗眉细眼的大汉不乐意了,不愿意坐就不愿意坐吧,可就算你长的好看,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
“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等江湖人怎么了?虽是比不上这位小兄弟俊俏,但怎么就是坏人了?”
“我家小姐并无此意,大哥不要无理取闹!”说话的是女子身旁的一持剑少年。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你想跟老子在这里耍横?”
粗眉细眼的汉子更加不乐意了,直接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就站了起来。
“我家小姐只是说这位公子彬彬有礼,何时贬损过江湖人?”
持剑少年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人没事找事。
“大哥,我并非此意,我就是……”女子也慌忙起身解释。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过去很少与这些粗人打交道,一时拙于言辞。
“兄弟,你又何必跟一个姑娘家计较呢!”邻桌的汉子出言道。
“就是,犯不上,人家也没什么恶意,赶快坐下吃酒吧!”
同桌的汉子也在劝解。这么好看的姑娘,欺负人有些过了。
“非是我要故意为难,实在是这姑娘说话不好听,说来说去读书人就好人,我等没读过书的就天生坏种?”汉子冷声道。
女子一时站在旁边显得有点进退失据,解释了几句好像也没解释明白。
“几位大哥,这位小姐只是开个玩笑,千万莫要在意。小二,给这几桌上壶好酒,算我的……”就在此时,萧复站了起来。
“哎呀,兄弟,不至于,看你的面子哥哥不说了就是!”汉子显然没想到萧复这么会办事,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简单的几句话和几壶酒,萧复处理的风轻云淡,几个汉子也没有再纠缠不休。
“公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女子重新坐定就忙向萧复表达谢意,对萧复的好感更甚。
“出门在外不易,几句话的事儿,小姐不用如此。”
萧复说完便没有继续搭话,而是沉默的吃着酒菜,时不时的给聂安娘夹菜,或者转头看向窗外。
萧复过去在上河村几乎很少跟别人打交道,所以话不是很多。
但他却因为过去的遭遇,练就了敏锐的洞察力和坚韧的性格。
所以说话言简意赅,行动上百折不回。
他本性虽然不愿意说话,但为了达成目的,他却能表现的不张扬也不过分内敛。
不张扬是本性,不内敛则是强迫自己为之。他知道要做什么事,也知道如何去做。
虽是成长在一个小村子,年不过十八,但萧复却表现的极为沉稳。一张俊俏的脸加上沉稳的气质,说话办事有礼有节。
能开得起玩笑却不浮夸,严肃却不显沉闷。尤其是这两个月来,萧复成长的极为迅速。
他的这种外在表现,在一路行来几乎男女通杀。
江湖人觉得他是个会说话办事的江湖人,读书人觉得他是一个沉稳有度的读书人,至于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公子不用如此客气,你帮我,我谢你是应该的。如果公子不嫌弃,叫我一声江珈禾便可。”女子脸红道。
大黎虽然民风豪放,但陌生女子上来就报名字,仍然是件相当离谱的事情。
就连身后的丫鬟都惊的张大了嘴巴,可想而知江珈禾对萧复的好感。
丫鬟旁边的持剑少年对萧复刚才的解围也极有好感,虽然吃惊,倒也没有再阻拦。
“萧复见过江小姐!”萧复表现的大方守礼,举杯敬向江伽禾,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江伽禾忙抿了一小口,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但最重要的是把萧复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这两位是?”江伽禾看向聂信父女。
两人与萧复同坐一桌,江伽禾自然就不能视而不见。
江伽禾也好奇这三人的关系,说中年人与小姑娘是主人吧,实在不像。说是仆人吧,又与主人坐在一起,实在不合规矩。
“这位是家中老仆,这是我妹妹春枝。春枝,叫江姐姐!”萧复笑着介绍。
他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路以来也有人说过仆人怎么可以与主人坐一桌,没个规矩。
但这就是他萧复的规矩。
“江姐姐!”聂安娘听萧复的话就喊了一声江伽禾。
萧复则笑着揉了揉聂安娘的发梢,眼神里有些宠溺。
江伽禾看着这对兄妹,莫名的有些羡慕这位叫春枝的姑娘,有萧公子这样的兄长,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情。
至于主仆同桌,江家禾也有些吃惊,但更感怀于萧复的宽仁。
反倒是显得自己有些苛待下人了。所以也忙让身后的仆人坐了下来。
几人偶尔聊上几句,萧复自始至终处于守势,没有主动问过江伽禾任何问题。
酒饱饭足,各自挥手分别。
“小姐,人都走了还看呢!”丫鬟气道。
小姐这都快要贴上去了,幸亏人家那公子不是个急色鬼,要不然小姐不得白给啊?
“我看你真是讨打!”江伽禾羞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