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何不愈急忙开始挣扎,可惜上面的谢阿奴不看任何人脸色,把何不愈气的够呛。
“啊?你这是……”姜念卿被何不愈一问才窘迫起来,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主打浑水摸鱼。
“你看看你男人怎么对待长辈的,老夫远道而来看他,结果却被他这般对待……”何不愈气的脸色发黑。
“念安,他万一是呢?”姜念卿犹豫道。
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咋地,不知道姑爷为什么这么武断。
“我听夫人的。二舅老爷既然是我和春枝长辈,那我们就好好说说。让这两个汉子歇息可以吧?”沈念安笑的如沐春风。
姜念卿没想到沈念安在这几天生气的情况下,今天还这么听她的话,心里宽慰了不少。
“你们俩先出去吧,我跟念安还有春枝说说话!放心吧,俩孩子这是遇上事了,谁都不信任,说明白就好了。”
不得不说何不愈的说辞很是能迷惑人,就连姜府里的人也觉得这位老人够通情达理的。
宾主重新落座,茶水点心上桌,何不愈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这个女人说了算。不过也好,省得这个竖子无法无天。
“有什么话好好聊,有些误会说开就好。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吩咐下人准备饭食……”姜念卿尽量做着一个晚辈媳妇的本分。
“都是一家人,你也留下说说话吧!”
何不愈哪里敢让姜念卿走,谁知道这个竖子会不会再次发疯。
而且女主人在,他握着的把柄才有用。
“夫人留下吧,管家和阿奴也留下,阿奴你好好看着我二舅老爷,我二舅老爷岁数大了,万一晕倒就不好了!”沈念安笑道。
何不愈一口老血,这个竖子是还不放心,他到底是发现了纰漏还是打定主意不认?
何不愈猜度了下,觉得还是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是个假货。
“老夫本来是沈平母亲的弟弟,也就是沈平的二舅……”
等到姜念卿坐定,何不愈开始一本正经的演说他那一套编好的说辞。
但沈念安哪有兴趣听他扯犊子,真当他无的放矢?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的。
“说吧,你到底是谁?”沈念安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扎向了何不愈。
“你……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愣了一下的何不愈气的直哆嗦,同时目光也看向了姜念卿。
“好,你不说我说,你不会以为我刚才是胡作非为,或者就是打定主意不认你这个二舅老爷吧?”沈念安脸上笑容满面。
但何不愈只感觉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故意不认,难道他真的发现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呢?
“你说你是我二舅老爷,这是很大的辈分对不对?你老可以回忆一下我们从见面开始的场景,管家也在,管家也可以回忆一下。”
“从你介绍开始,我这个晚辈就表现的很警惕,很不礼貌,甚至还让人把你摔在了地上,可你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气的呢?”
“是刚才!我问管家,假如你是一个人的二舅老爷,自己千里迢迢来看他,结果他不知好歹,你会如何?”
“生气!非得骂死他。姑爷,说实话老奴刚才也不理解你怎么那么说话,万一他真是你二舅老爷呢。老奴现在全明白了!”
苏禹明面上虽是个管家,但实际上却是公主府的文臣主簿,这其中的道理一想就通。封建制下的长辈权威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怕吓着你们啊!”何不愈愕然道。
后知后觉的何不愈也发现了问题,这个竖子真是好敏锐的心思,但当下也绝不可能认。
“问题的关键当然不在这一点,但却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然后你拿出了一张画像。”
“那张画像画的是我,名字写的是萧复。你说你问了村里的人,又有画像才认出了我是不是?”沈念安看向何不愈。
“是啊!”何不愈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而且你能不能别笑了,实在太渗人了。
姜念卿睁着一双大眼睛困惑的看着沈念安,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那画像不就是后来张榜悬赏出去的么?
至于管家、谢阿奴等人就更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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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了何不愈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何不愈。
“你说你是沈平二舅,你说你问过了村里的人,你说你有画像。所以有一个长的跟我很像的叫萧复的家伙杀害了春枝母亲和弟弟的事情,你也应该全部了解了,对吧?”
“对啊,我就是问了村里人才知道的啊!”现在的何不愈气势上已经弱了下去。
因为他心里在不断琢磨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所以也没注意沈念安怪异的说法。
“我大黎人口不足万万,除了双胞胎,找两个长相相似的人何其之难?更别说我和萧复几乎一样,也更别说涉及弑母杀弟的凶案。”
“就算官府已有结论,杀人凶手叫萧复,一个不见了的家伙,一个跟我长的一样的家伙。”沈念安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
“可你问问这清溪县,问问上河村,甚至就姜府的很多人……”
“有几个真信我沈念安不是杀人凶手?”
“有几个不认为我依靠姜家权势随便找了个替死鬼?”
沈念安声音冰寒。
素锦和青颜听着沈念安的话有些心疼的看着姑爷,还以为他平时大大咧咧的不在意,没想到这些声音全都走到了心里。
“可你作为沈平二舅,面对这样的人伦惨剧,面对我这个可疑的凶手,竟然全无疑虑,更无丝毫埋怨,一门心思只顾攀亲。”
“你还敢说你是二舅老爷?!”
沈念安一声暴喝。
噔……噔……噔……
何不愈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冰冷,双腿都在打颤。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远在云端,只有上河村那些妇人的话犹在耳边。
沈念安的声音如黄钟大吕般敲傻了何不愈,也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但沈念安并没有罢休,锐利的目光仍然像钉子一样扎在何不愈身上。
“为什么你会毫不怀疑呢?毫不埋怨质问呢?其实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你知道整个事情的内幕,要么你就亲眼见过萧复。”
“只有亲眼所见,内心才会确信无疑,把它当成理所当然,所以见了我才毫无疑虑。”
“说吧,你究竟是谁?”沈念安最后的喝问像一把刀一样插向了惊呆了的何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