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被挤兑的只能低着头不言语。只希望这位淮王能如往日一般宽仁。
淮王是不是宽仁不知道,但有的人肯定是不能忍,平时慑于清风明月楼的威势没办法,但今天却是不同。
有女子趁苏明月不注意,就要一把撕下她的面纱,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见苏明月的目光像利箭般的直射而来。
女子心里陡然一哆嗦,慌忙就要收手,却见苏明月已经重新低下了头。是错觉么?
女子倒也是个狠人,心一横,手一伸,苏明月的面纱还是被一把就撕了下来,……屋子里鸦雀无声。
但很快传来来阵阵惊呼,甚至有的人直接捂嘴呕吐。就连向来风雨不惊的淮王也急忙挪开了眼睛。实在是没心情再看一眼。
谁能想到艳绝扬州的青楼名妓苏明月竟然是一张麻子脸。这也就算了,脸颊上竟然还有一块丑陋的疤痕,从眼窝下都快歪到了嘴角,实在可怖。
“好你个苏明月,你一个丑婆居然充作花魁来惊吓殿下!”
撕下面纱的女子本身就抱着一搏的心思,哪知道今天天降鸿运,不接都不行,恨不能大笑三声,老娘要发达了!
“妾请殿下治罪!”苏明月泪如雨下,伏地叩首。
顾临弈又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真真是可惜了!
要说这苏明月还真是会长,无论是白皙如玉的脖颈,还是光洁的额头,哪里会想到是个麻子。那如秋水般的双眸更是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再加上一直遮遮掩掩,美艳之名甚至要隐隐压过了许清风,稳居扬州花魁之首。谁又能想到真实面目居然如此丑陋。
“是本王唐突了苏姑娘,罪不在你,快起来吧!”
淮王有淮王的风度,哪怕顾临弈想让苏明月赶快滚出去。甚至连刚才跳的将军舞都不能回想了。
“苏明月,还不快叩谢殿下,要不是殿下宽仁,你一介妓子一死都不能抵罪!”爪牙呼呵道。
苏明月道谢后急忙遮上了面纱,才又站了起来。只有那眼眸里曾经有过的骄傲已经荡然无存,只是有些悲伤与孤寂。
如果这样的情绪是在一位美人身上,必然引得不知多少人心疼。苏明月过去是,但现在不是。只是让人看着更加厌恶。
苏明月脸上的疤痕为何而来,淮王并不关心,风流王爷有风流的觉悟,他并不是来关心大众痛苦的,而是享乐的。
“把她给本王拉下去,打死了扔下船去。苏姑娘不愿自是有其缘由,何须你来败坏本王名声?”
撕下苏明月面纱的女子本来还等着褒奖,哪知道一瞬间就从天堂到地狱,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人拽了出去。
本来还想着今晚传扬这一切的青楼女子们噤若寒蝉,这个苏明月当真是好命。
“谁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坏了苏姑娘的名声,本王要她的命!”顾临弈的目光威严的扫过在场之人。
“殿下仁善!”众人纷纷献上马屁。
一宽一严,顾临弈举手投足间便将皇家的风仪展示的淋漓尽致。
没有人会记得就在刚才,这位仁善的淮王一声不吭。或者知道了也不敢记得。
也许在别处,淮王还不好直接要人命,毕竟带来的麻烦太多。但一个妓子的命另当别论,更何况还赢得了更好的名声。
“给苏姑娘厚赏,全当本王的一点心意,请苏姑娘莫要介怀!”淮王礼貌的送出了苏明月。
苏明月出了船舱,伺候的丫鬟急便急忙迎了上来。
“小姐,淮王没有难为你吧?奴婢刚才看见他们把一个人打了个半死,又扔下了水,真是太吓人了……”丫鬟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淮王宽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为难我呢?以后切莫瞎说。我们回去吧!”苏明月的淡淡的说道。
就当主仆刚踏上小船时,另一艘小船靠了过来,一位身穿黑色外氅的男人在护卫的保护下登上了大船,斗篷遮掩的根本看不清楚面目。
看来这位淮王也是闲不住的主。
船桨轻摇,划出一片涟漪,小船便慢慢的便消失在黑夜里。但身后的花船上依旧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苏明月驻足在船头,看着当空的圆月怔怔出神,眉眼里抹不去的哀伤与愁绪。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长安,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