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抬起脑袋,他的左角上血光忽然有些异动,像是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什么,那种吸引的感觉再度传来。
上一次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是体内孕育着尸套龙的大轰龙,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
黑豆的犄角和尾巴还没长好,战斗力不足,他让土豆储备物资,照顾好黑豆,独身寻着那种若有若无的指引疾驰而去。
来到地点后,陈岩从沙砾中探出脑袋,观察着四周,这里是一片非常偏僻的角落,因为沙暴频繁,导致寸草不生,物资匮乏,没有怪物占据这里。
忽然,一只土砂龙尸体从天空中坠落而下,重重的砸在沙土中,鲜血顺着伤口溅出老远,陈岩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仔细观察着土砂龙的尸体。
凶手下手稳准狠,一瞬间就毙命了土砂龙,然后将它抓到空中,但却并没有食用它的身体,只是破开了它的胸膛,挖去了它的内脏。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正在咀嚼着土砂龙心脏的钢龙发现了沙丘轻微蠕动的痕迹,锐利的眼睛很快发现了躲藏在砂砾下角龙。
想要在沙漠中杀死一只擅长钻沙子的角龙很麻烦,而且沙漠中的其他怪物很多,尤其是刚刚成年的雌雄火龙,飞行能力远不如祂,喷出的火给祂挠痒痒都不够,这几天祂没少吃祂火龙心脏。
有抓角龙的功夫不如多杀几头火龙,反正它们提供的血气都差不多。
而陈岩同样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危险感,就像是有毒蛇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一样。
能够秒杀土砂龙的怪物不一定很强,但是能够将重达近十吨的土砂龙拖到天上杀死的却很少见,一定是一只很强的怪物。
陈岩掉转身形,准备离开,而那只钢龙发现这只角龙并未钻出沙子,也不准备狩猎它。
但是,陈岩将脑袋伸出砂砾,准备掉头时,两只犄角却完全暴露在了外面,而左角上的血光闪动了一下,熟悉的血气瞬间就吸引了钢龙的目光,祂紧盯着那根血色犄角。
角上闪动的血气祂非常熟悉,而其中那无比精纯的能量让祂的身体颤栗起来,血气甚至主动钻出了祂的身体,无比渴望的向下探去。
钢龙的眼睛瞬间被笼罩了一层血色,极度的渴望让祂忘记咽下嘴中的土砂龙心脏碎沫,任由它被急速分泌出的口水从牙缝中冲走。
祂现在只想将那只角龙的每一块血肉,每一片甲壳统统吃下,贪婪、饥渴种种情绪压垮了祂的思绪,祂猛然张开双翼,风暴将祂笼罩,朝着角龙的位置砸了下去。
陈岩在砂砾浅层游动,用角顶碎沙石,再用双翅荡开,后腿用力划拉走身下的沙子,庞大的龙身在沙砾中的移速丝毫不比在沙面上奔跑来的慢。
身边柔软的砂砾瞬间绷紧,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固体,将陈岩死死压下面,他感觉身上像是背了一座大山,动弹不得。
不等他有所反应,一缕又一缕无形的清风从砂砾缝隙中流过,它们轻柔的滑过砂砾后又抚过陈岩的身体。
砂砾无碍,但陈岩身上的甲壳瞬间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是无数条由风构成的锯条在切割他的身体。
陈岩怒吼一声,四肢发力,赫然爆发的巨力挣脱了挤压着他的沙子,而围绕在他身上的风锯却还切割他。
陈岩钻出沙子,前爪重重一踏沙地,暴起的沙尘将风锯冲散,刚摆脱了烦人的风锯,迎头又来了两团呼啸的狂风。
狂风如有灵性,将他全身笼罩在内,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风暴监牢,狂暴的气流宛如无数条钢鞭,钢鞭之上还镶嵌着无数细小钢钉。
陈岩就像是被捆绑在行刑架上,重若泰山的风压将他死死钉在监牢中,而后又是无死角的鞭抽钉扎。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甲壳上就爆发出无数刺眼的火星,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尝试移动,但根本动弹不了分毫,就连他身下的沙子都争先恐后的逃离此地。
陈岩右角上的雷光闪过,一道粗壮的雷霆融入风暴中,然后是十道、百道,雷电撕扯着狂风,席卷着钢鞭细钉抽打在监牢上。
紊乱的气流相互碰撞泯灭,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雷鸣声,围困着陈岩的风暴终于消散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风暴,迎面而来又是一根黑银色的尾鞭,被强风推动的尾巴突破了音速,带着刺耳的音爆声狠狠抽在了陈岩脊背上。
饱经折磨的甲壳当即碎裂,但被火焰、雷霆锻造过的三色甲壳韧性十足,虽然碎裂出无数裂痕,但依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
收回尾巴的钢龙此刻确实惊讶万分,这只角龙真的好硬,不但扛下了祂翅膀扇出的凛冽狂风,甚至祂全力抽出的尾鞭都硬生生扛了下来。
没将他抽成两半就算了,居然连他的甲壳都没抽爆,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不过也无所谓,这只不过是祂最稀松平常的攻击罢了。
天空之上的狂风似乎停歇了瞬间,无数气流听到了祂的召唤,急速涌入钢龙嘴中,速度快到空气都发生了断层,就像是一幅完整的画被上下分离。
无数道纯粹的风被祂压缩在嘴中,短短半秒,一团被祂压缩到极点,几乎形成了实质的风锥悄无声息的刺向陈岩脑袋。
祂喷吐出了一道威力恐怖的破甲风锥,拖着长长的残影,几乎是一秒不到就来到了陈岩头顶。
陈岩右角上的雷光、左角上的血光齐齐闪耀,体内一直毫无反应的古龙颅骨喷涌出了堪称巨量的生命能量,全部涌入他的左角当中,得到前所未有加强的血光几乎化成了浓稠到极点的血浆。
雷霆血浆融成一团,与来袭的风锥狠狠碰撞在一起,两者只僵持了短短数秒,尖锐到了极点的风锥居然一点点钻透了那团电光血浆,陈岩不得不主动引爆了电光血浆。
就像是原地爆发了十二级台风,万吨砂砾炸向天空,体重惊人的陈岩也被炸到半空中,坠落到地后不受控制的喷出一股鲜血,然后钻入沙下拼了命的跑。
而对陈岩血肉渴望到了极点的钢龙嗅到了陈岩喷出的鲜血,思绪彻底被急不可耐的血光占据,朝着陈岩吐出的鲜血就扑了上去。
张开口水肆流的大嘴一口沾染了陈岩鲜血的沙子吞入腹中,随即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这几乎比祂吃下第一颗心脏时还要舒爽。
被鲜血刺激到的钢龙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充斥着血色的眼睛仿佛看穿了相隔着祂和陈岩的砂砾,咆哮一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