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过了一个简单的仪式之后,正式开席。
老苏家的亲友,还有邻居们都在后院,王言的朋友们都在前院,一共摆了二十四桌。老苏家虽然平日里没动静,但不说好面子,总也不想没面子,苏萌从小宠到大,当然好面子,当然虚荣,今天来的人还有她的同学、朋友、同事呢,肯定也想露露脸的。
王言从来不是小气的人,也从来没指着结婚发财什么的,所以今天酒席的标准很高,每桌都是有荤有素的八个菜,白酒饮料什么的那就没数了。好喝的,那就多喝点儿,不好喝的,那就少喝点儿。算下来的话,一桌的成本得有个二十五六七。这会儿随礼都是三五块钱,再不就是送点儿东西意思意思。这一顿饭吃下来,虽说不会赔钱,但指定是不会赚钱,基本相当于这帮来随礼的花钱吃饭了。要是这么算的话,参加他这婚礼还挺实惠的……
来到这个世界,王言基本没怎么跟活爹匹配的好朋友们联系,直到要结婚了,他才告诉这帮人,所以很多消息都是滞后的。老苏家那边的亲朋好友就更是如此了,就是之前通知的时候,大致说了一下王言的情况。理所当然的,开吃之后,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聊的都是王言跟苏萌的事儿,也包括王言混成了京大大学生的事。
后院,看着王言跟着苏萌一起端着酒杯,跟着苏父苏母一起,挨桌的跟人说话喝酒,耳朵里乱糟糟的全是夸赞王言跟苏萌的声音,程建军狠狠的吃了一口肉,他恨呐……
程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毕竟在家里天天骂王言呢,她没好气的扒拉儿子一下,让他清醒,示意很多人看着呢,随即笑呵呵的看着坐在韩母身边吃饭蔡晓丽问道:“春明妈,你看这王言跟苏萌处几个月就结婚了,你们家什么时候办事儿啊?晓丽这丫头多漂亮啊,可得快点儿办事儿,早娶回家早安心。”
“我倒是想早点儿让晓丽进门,可是条件它不允许啊,总得先把我们家老二的事儿解决了再说。要不你说,晓丽进门儿了怎么住?我也烦着呢。”韩母给蔡晓丽夹了一筷子菜,怕她不好意思动手,然后反问道:“我记着早了你就说给建军介绍姑娘呢,之前也看你们屋来了两个,怎么着建军,没相中啊?”
程母尬了一下,程建军接话道:“这不是有前有苏萌,后有蔡晓丽,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贤惠、有文化,我就照着她们的标准找呢,这不是就没碰上吗。”
“建军这孩子,从小就会说话,你瞅瞅他这嘴。”边上有邻居插话,结束了这么个话题,继续吃吃喝喝。
这就是程母找事儿,都是一个院住着,各家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不知道,程母就这么问,那不是明晃晃的戳韩母的肺管子。好在韩母也不善,我儿子有对象,你儿子没有,打完收工略胜一筹,又是一团和睦……
相比起程建军的不干活,甚至没出息的跟女人一桌吃喝,韩春明跟涛子还有马都,那是相当够义气,根本就没吃饭,一直跟着王言的那些小弟们一起忙活,上菜,盛饭,给人拿酒拿饮料,筷子掉地下了去找筷子,烟抽没了给人家上烟,充当着这场喜宴的服务员,尽心尽力。
一直忙到不喝酒的人吃完饭,陆陆续续的走人,终于陪了一圈的王言才带着苏萌跟他们一桌坐着吃了饭……
吃过了饭之后也没闲着,让苏萌回屋休息,王言跟着小弟们,以及没走的苏家实在亲友等人一起又开始收拾残局。
其实也没多残,毕竟这时候还不是要提倡光盘行动的二十一世纪,今天这么好的饭菜,盘子里除了菜汤就没剩下别的东西。而且老关头那边剩下的菜,一部分给做饭的大师傅拿着带家去了,一部分都送给了老苏家的一些亲友,再难再苦,也鲜少有随一份礼一家人来吃盘的,所以苏母操持着,给那些困难亲友。
把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都好好洗洗涮涮,桌子板凳什么的也重新擦一遍,院子的地面收拾收拾,人多力量大,到天刚黑的时候,算是彻底的干完了所有的事儿,婚到这也就算是结完了。
一路送走了众人,王言点了根烟,跟韩春明一起去到了老关头的小院,看了一圈确认收拾的不错,这才进屋去看老关头。
看着老关头跟屋里盘腿坐着,就着一盘子炒花生米,还有留下的一条鱼跟那喝着酒,王言哎吆一声:“我说提督爷,您老这就又喝上了?”
这老小子给王言随了十块钱,今天坐席喝了几杯,吃饱了饭之后,坐一会儿听听热闹消消食,就回来睡觉了,现在又跟这喝。
“多新鲜呐,九门提督九门提督,这不喝酒,还怎么提督。”
王言配合的捧哏:“嚯,感情您是这个酒门的?”
“少跟我扯没用的。”老关头横了一眼,自顾喝了一杯,吃着花生米:“你收拾完了不赶紧回去跟你媳妇儿入洞房,还有心思在这跟你九门提督爷爷说相声呢?”
“嘿嘿,您老说的对,这就回了啊,入洞房去喽……”
看着王言晃晃悠悠的离开,老关头瞥了一眼有些呆愣的韩春明:“孙贼,想什么呢?没看酒杯空了嘛,倒酒!”
韩春明叹了口气,坐到老关头对面,倒酒之后自己先灌了一杯,这才又给老关头续上:“徒儿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哼,人家都结婚入洞房了,不是滋味你能怎么着。”老关头说道:“你这就是贱的,蔡晓丽那丫头不错,我看中了。王言那小子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着徒孙?”
“等我二哥结婚搬出去之后吧,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哪儿有地方住啊。”
“你二哥要是一辈子不结婚,你还跟蔡晓丽这么混一辈子不成?先到我这住着,等你二哥结婚搬出去了,你们再搬回去不就得了?多大点儿事儿?磨磨唧唧的。你妈也是,说什么戳脊梁骨,随他们说去,能怎么样?听不着就得。我这点儿东西,等我死了,那不都是你的?”
“可别,就您老这身子骨,少说活一百岁。再等等吧,要是明年我二哥还没戏,那我就跟晓丽到您这来。”韩春明颠颠的跑到一边,又弄了一个杯子回来:“徒儿陪您老喝点儿……”
老关头哼了一声:“没出息。”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还是给他喝了酒。
人的一生中,总有很多遗憾,比如得不到的女同学……
“爸,妈,奶奶。”
王言老不要脸,终于又一次的给人当儿子,做孙子。
包括苏萌在内,一家人正跟这数着桌子上的钱呢。他们高兴的应了一声,苏父给王言倒了杯茶水醒酒,把一沓子钱推过来说道:“刚才我们数了两遍,这一共是七百多,明天你拿着去存到银行吧。都是你朋友那边随的多,咱们今天酒席办的那么好,花了六百多,本来还想着得搭一点儿呢,没想到这还剩了一百。”
王言也没推拒,都是一家人了,没必要的事儿,他把钱放到苏萌面前:“媳妇儿,都给你了,你看着花吧。”
苏萌看了看王言,又看了看爹妈,嘿嘿笑道:“那我可不客气了。”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不慢,钱都拿在了手里,美滋滋的。之前她大舅给的一千块钱也在她这呢,算上这些,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富婆了,当然开心的不行,实在是没有什么比充足的钱更能给人安全感。
苏太太摆了摆手:“行了,婚事办完了,时候也不早了,王言没少喝,你们俩别在这烦人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早点儿让我抱上重孙子。”
听见这话,苏萌转头看着目光火热的王言,霎时间便红了脸:“哎呀,奶奶~~”
“爸妈,奶奶,那我们这就回去了啊。”王言老不要脸,哈哈笑着拉着苏萌起身,在苏老太三人有些复杂的眼神中,揽着苏萌转身就走:“走了,媳妇儿……”
嘻嘻哈哈的回了前院的家中,房门一关,在苏萌的阿呀一声的尖叫中,王言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苏萌浓重的喘息,使劲的伸手推开王言:“哎呀,还没洗漱呢,你满嘴都是酒味。再说窗帘没拉,灯也没关,你怎么那么不害臊啊……”
王言放开她,转身一边脱衣服,一边去到外屋,喝了口水,呼噜噜咕嘟了两下涮了涮嘴,又插上了屋门,回到屋里拉窗帘、关灯,一气呵成。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动静,还有苏萌喘息着的小挣扎。
“哎呀,不行,你太对付了……”
“你等会儿,我缓一缓,做一下心理建设。”
“别……”
王言如何会管那许多:“来吧,你就……”
在这十月的深秋,在这收获的季节,在这繁星点点的天空下,在这安静的院子中。有人讲究着今天的婚宴羡慕嫉妒,有人想着喜欢的女人与别人欢愉恨之入骨,有人得不到女同学自己醉了酒,惹来老母亲的责骂,有不习惯的新上任的老丈竿子半宿睡不着。
有男人在黑暗中没有感情的耸动腰身,有女人抑着痛苦,感受何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