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人们开始新一天的生产生活,不论是报纸还是电台,全国的媒体渠道,发布的都是同一条消息。
越南政权三番四次挑起边界事端,严重地骚扰了中国边民的日常生活和生产活动,中国一再发出警告,越方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中国政府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发动边界自卫反击战,对越南实行惩罚。
人民日报的标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这时候,我军从半夜打到清晨,面对越军的顽强防守,我军用命攻坚,全面突破小曹北侧第一二道防线,集体南突,歼灭村中残敌。
与此同时,对小曹南侧我军部队进行支援,或攻打高地顽守越军……
“连长!我正面吸引火力!你们侧面进攻!”
听着王言的话,一个灰头土脸已经看不出眉眼的战士,说的决绝。
“那不是送死呢吗?”
王言摆了摆手,又对着左近的人摆手,“都散开点儿,咱们暴露了位置,一会儿人家一炮过来给咱们一窝端了,打仗别昏头,训练都教过的。注意四方警戒,现在村里的越南猴子抱头鼠窜,别被偷了屁股。”
没再搭理他们,王言抽着烟,给他的五六半压子弹,又绕到了另一边去观察这个高地的地形。
相距一百多米,天空擦亮,山上的人是看不清的。他们都是凭借着方向,大致范围的集火。
这是一处山脊,高地位于半山坡的缓处。在这个高地之后,还有更高的高地,向下压制,互为援引。这种山地的暗堡是很有用的,依托有利地形,修筑工事,获得有利的攻防地位。在同越军的战斗中,存在大量的暗堡、堑壕、暗道等等,十分难缠。
抬头看了眼天空,王言认为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他扔掉了烟头,黑乎乎的解放鞋一脚碾灭,招呼道:“指导员,副连长。”
“有!”
二人凑了过来,王言吩咐道:“派人去两边放枪,吸引他们开火,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崩死几个。”
“一百多米啊……”
“赶紧的,左右不过是浪费一些子弹,总比拿命换阵地强吧。”
说完话,王言直接就翻到房顶上,还弄了个沙袋架枪。
指导员和副排长也没啰嗦,当即各自安排了一组三人,配备的都是一支五六冲,两支五六半。事实上从开打到现在,战士们已经相当喜欢五六冲了。没别的,就是因为全自动,搂着板机就是突突突,火力压制很强。不像五六半那样,构不成强大的火力网。
很快的,两组人分开,借着掩体,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对着山头点射。
不出意外的,山头也回应了过来。尽管子弹打不到他们,但他们还是开枪回应。这说明一点,他们的弹药很充足。
王言简单的瞄了一下,找了感觉,手指扣动扳机,砰砰砰砰就是清空了五六半的十发子弹。….
然后就没动静了,无论我军战士如何放枪,对面都不回应。
“通讯员。”王言跳下房子,给通讯员说了面前的这个山头,以及更高处的山头,还有东侧的一个山头的三组坐标,“五分钟后,炮击这三个山头,多了不用,一个山头二十发,同时攻击。”
“是!连长!”通讯员干脆的应声,弄着步话机联络后方的炮兵。
“指导员,副连长。”王言看着他们俩,吩咐道,“你们从东西两侧向上运动,不要强攻,可能有地雷、暗道,务必小心。可以慢,不能鲁莽。我带一排正面进攻,以我为准,等我干死了他们,咱们在同时拿下东西两个山头。明白没有?”
“明白!”
“一排,都有,分散开,前面有五十米空地,我先冲出去吸引火力,你们赶紧跟上。机枪手火力压制。”
王言快速的压好子弹,喊了一嗓子,确认其他人都准备完了以后,再没有二话,砰的一枪打出去,而后闪身出了墙后,向着山脚过去。
不出意外的,子弹下雨一样打过来。由此可见,方才王言的十枪打出去,肯定是打死人了,所以他们才装死。现在王言要突进了,他们便玩命的倾泻子弹。
趁着这个机会,后边的机枪手开始突突突的向山坡开枪,同一时间,一排的战士们跟在王言身后,玩命的向山脚跑。
男子五十米世界纪录,是九六年的洋鬼子跑出来的5秒56。战士们久经训练,又是玩命的时候,哪怕负重了一些,但也没有很慢,基本就是七秒左右。
也在这个时候,咻咻咻的破空声再一次响起,炮兵不负众望,按照王言的指示,炮弹一窝蜂的落下来。也是趁着这个时间,王言展示着他的速度,弓着腰,来回闪躲,飞快的向半山腰冲去。
后边的战士们也不白给,一边弓腰跑,还不忘抽空放枪,压制对方,给连长提供机会。
王言从来不让人失望,炮火压制的这么一会儿时间,他已经俯卧到了山坡的暗堡之外。等着碎石崩飞结束,他扔了一颗手雷进去。
爆炸过后,他翻身进去,第一时间拔出腰间的五四手枪,咫尺之间对着侥幸为人挡住爆炸伤害的几个越军开火。这里有十多具尸体,一个班的配置,现在都被弄死了。如此说不准确,还有五个人哼哼唧唧的等死呢,王言没有给他们解脱,甚至还抽空照了一张,又对着另外后边的手下战士们一顿照。
单纯从前线的战地记者的角度来说,王连长做的也是极好的,他就不信有谁的照片比他照的更刺激……
随即动作不停,堆起了沙袋,将重机枪倾斜,对着后边的山坡就是一顿突突。毫无疑问,更高的阵地,更有必要先攻。一路跟随冲上来的战士们也没有停止,他们自觉的分开,一班与王言同在火力压制,一班向更高处进攻,一班则是往另一个山头运动,侧面包夹。….
后方的机枪组也抬着机枪跑了上来,将机枪架在另一侧,对着东侧的山头开始突突。配合着另外的两个排的战士,同时对两个高地发起进攻。
王言也将机枪交给了其他战士,他又是拿着相机拍起了照,拍着战士们的英勇。
当然,他也还是觉得战后要写报告,详论此战得失。
这要是几十年后,一发炮弹下来,直接就能穿透暗堡,精确打击杀伤,也就是几十万的事儿。相比较而言,用这些钱换敌人十多条命,换己方战士无伤亡,是十分划算的。毕竟战争一开,钱也就不是钱了。或者更便宜的,来一架自杀无人机,精准冲进堑壕,咻~啪,完事儿。
他要借着这一次参战的机会,更加详细的说一说,当然,他是站在一名前线战士的角度,对于战争到底应该如何展开,由此进行论述。
甚至不必写他自己更长远的思考,只要把四十年后军队的样子展现出来,少了其中的一些复杂的探索,那么只要将时间拉长,对于整体军事进程的改变,就已经是相当之大了……
指导员领着二排的三十余名战士,横向散开了好几十米,从各个方位向着高地进攻。他主攻的高地,是更高的高地。敌人的机枪不停的扫,狗日的还扔燃烧瓶放火,不让他们藏在草地上。
“指导员,我顶上去,你们跟上。”
说话的是二排长,说话的时候,就要带着两个战士跨过火线,拿身体挡枪眼,给其他人提供机会。
“回来,连长怎么说的?可以慢,不要着急。老实趴着,往后撤一撤,看看那边的兄弟能不能吸引火力。”
此时的他们,距离高地其实并不远,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但就是这五十米,却如同天堑,怎么也上不去。
他们指望着另一边的一排战士援手,却也是想错了。越南猴子在这边的山侧,也有暗堡,战士们不察,吃了个闷亏。
这一切,王言看的清清楚楚,眼看着两个战士被击中。不过好在,一个是扫到了胳膊,一个是扫到了大腿,都没死。其他人第一时间火力压制,向后退了一些。
“草泥妈的!”
留下的班长扔了嘴里的烟,搂着五六冲的扳机就不松手,对着那边疯狂扫射。要不是王言给拽回来,他都要冲出去了。
“别冲动,那俩兄弟还没死呢。通讯员……”
王言报了两个坐标,一个是山顶的,一个是方才那处山侧暗堡的,“让炮兵立刻轰炸,这次不用多,一个地方来十发就行。”
“是!连长!”通讯员躲在堑壕内,操着步话机就是呼叫炮兵。
不一会儿,通讯员汇报完毕。对王言说道:“连长,他们说就咱们叫炮多,我没敢骂他。”
王言哈哈笑,炮兵也忙的一批,到处都是叫炮的,早都成了无情的运炮、填炮、开跑的机器。他们机械性的,根据往日里练到骨子里的那些炮兵技术,听到坐标,就能很快速的调炮,更快速的用酸胀的手臂填运炮弹,随着命令整齐的开炮。….
从开打到现在,他们一样不轻松。战士们在前线用命,他们在后边也是玩命呢。以往练出了厚厚的茧子,甚至都已经被磨破,没谁是轻松的。
甚至更高级的运筹帷幄的首长也是一样,他们更加的谨小慎微,因为他们一个小小的命令,可是要前线战士拿命执行的。至于更下级的前指,那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