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巡使都能搅的京中大乱,此去西北,天高皇帝远,无人能制你,还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呢。老夫跟你说,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一个不好导致全面交战,那可就糟了。”
“怎么,郡王也关心国事了?”
“老夫更关心官家身体。”赵允让舔个老脸,眨么着老眼,竟是卖起萌来,实在令人不适。
王言好笑的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说。”
“你不说老夫也清楚。记得你初入京时便与官家说要戒色,然则据我所知,官家却是仍旧频行房事。你说要禁半年,怕是情况不甚好吧……”
“郡王不必试探,我是必定不会多说的。”王言拱手行礼,道,“我这一去,怕是轻易再难回京了,郡王多多保重。”
“老夫餐食斗酒一牛,不必挂念,去罢……”
赵允让摆了摆手,言语之中也颇有几分伤感,他真的感觉王言这人不错,两人算是投脾气,相处的很轻松。他当然清楚王言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大岁数,还真不知道此生能否再见。
王言又行了一礼,离开去见了冯京。
冯京的存在感还是低了些,俩人在京中也没见过几回。主要王言干的事儿太大,老丈人都跟他保持距离呢,所以他也不给冯京添麻烦,冯京主动找他喝酒,他也没怎么应。
现在要走了,还是要跟好友见一见的。
两人没说什么,无非又是缅怀之前一起备考的时候,再感叹一番王言在京中做的事多牛逼之类的,再讨论讨论学问上的事。
这是王言最近做的事,他抽空发了第二本书。
本来是准备等到巡使的基本工作做完,在京城的书院开开课,那时候再发出去的。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预料,他的牛逼,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别看他是升官了,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他就是被驱逐出京了。
所以他也趁着最后收尾的时候,把他的书给发了出来。
以前当然也可以发,但是那时候他很忙,至少别人以为他很忙,正在为着国事操劳。他要是整本学术的书出来,对赵祯多少有些不尊重了。
精力充沛,也是要藏的。毕竟赵祯本就有意压制他,他本来就够能折腾了,要是还精力充沛,一个身体已经日渐虚弱,走在人生下坡路的皇帝,看着他也得挺闹心的。皇帝闹心了,给皇帝打工的人自然要受些影响,毕竟王言今年也才不满二十三岁。
作为持续不断自我营销的人,作为近年来官场风头最劲的人,他出版新书发布,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一个人的学问,是要贯穿到为人处事上的。
尽管因为大兴牢狱,大搞株连的原因,广大的士子们对于王言很有一些争议,但是没人会否认王言的牛逼。他的家庭背景,他的履历,他的事迹,早已为人熟知。天下人都知道,王言靠的就是他自己的能力。
好像武功秘籍在武侠故事中的作用一样,士子们寄希望于,可以在翻阅、学习、思考过王言的学问以后,能够像王言一样牛逼。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王言要是没活爹,他也没可能这么牛逼……
总而言之,王言的新书,借着他的牛逼事迹,目前已经掀起了一些热潮。之所以没能形成大的学术风暴,也还是怪王言自己。
毕竟他抓的人都是统治阶级,基本上也把汴京的士子给抓腰斩了,以前的各种风流人物,都先他一步去了西北……
在与冯京相聚过后,又送了盛纮一家人离开。盛纮是真被王言整怕了,也是真不想在京城里呆了,定下了知登州的差事,元节才过没几天就走了人。
王言倒是没有着急,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多呆了几天。
家里的气氛并不是太好,因为孩子还小,华兰、淑兰不能跟着一起走,只得先分别一段时间,等到孩子再大些,她们俩再带着孩子过去。
相聚有时,分别也有时,总是到了要走的时候。
华兰跟淑兰两人帮着王言收拾着东西,华兰埋怨道:“以往都是不急着上任,怎地今次倒赶着人走呢。”
王言好笑的摇头:“还不是为夫太厉害么,这汴京城里的人都怕我。一天不走,他们一天不能安心啊。”
“官人,路上会不会还遭遇围杀?”淑兰关心的问道。
“不必担心,没人能杀我。倒是你们俩,在京中安安稳稳的,多留心,不要掺合到什么事情里去。倒不是怕麻烦,只是影响心情。那王家、康家都离远些,还有谁敢找麻烦,动坏心思,便叫有银拿我的帖子去巡院衙门,自有他们的为难。
大将军之妻若来找,倒是不必担忧,正常交往便是,与储事无碍……”
王言交代着各种的注意事项,看着好像随时要哭出来的妻妾,笑道,“左右不过一年便可相聚,不必忧伤。明日我便启程,今天哭出来,可不吉利啊。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官人和大娘子去吧,我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淑兰十分贴心,不争不抢。
王言向来公平,拉着淑兰一起走了:“还能有何遗漏?那边也有自家的产业,什么都不缺的。”
淑兰就这么懵懵的,华兰摇了摇头,终究也没说什么,三人便到了华兰的院子里……
翌日,天高云淡,最谊远行。
在华兰、淑兰依依不舍的注视下,在两个倒霉儿子不明所以的啊啊啊的小手虚抓下,在冯京与巡院衙门的一些官吏的遥遥注视下,在城中各处的弹冠相庆之中,王言带着小栋梁,以及几个健壮的仆从,随着一长串的行商的商队一起,去西北……
日常感谢投月票、推荐票以及默默看书的好哥哥们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