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人吃自己的,两个小的基本上什么都能吃了,王言没让小丫鬟在一边伺候,而是让两人坐在他之前交代做的更高的凳子,就让两个孩子乱七八糟的自己吃。小丫鬟在后边看着,不让两个小东西摔下来就好。
眼看着王言教子了,华兰、淑兰把什么不合礼仪的话都憋了回去,转而又是念叨起了京中的事情,以及盛家大房、二房的事。
“官人,我爹调回了京城,你收到信了吧?”
“收到了。赶的还挺巧,你也总算是见了家人。要不然呐,为夫还不知要在西北呆多久才能回去呢。”
华兰叹了口气:“我爹也说了,官人这都是自找的。”
“一人一个活法,我是自找的,可这官做的也自在,如今咱们一家团聚,让不让我回京都不打紧。西北这边也不错的,等你们休息好了,带你们到处去走一走看一看。”
“如今官人总掌一路,可不敢因私情误了大事。”淑兰说的很体贴。
“经营年余,按部就班便是。就像当年在杭州,我一边巡查地方,带着你们两个,还有这两个小东西,不影响什么。该收拾的人早都收拾过了,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旁人围杀。听我的就行了,不必多话。”
王言摆了摆手,转而问道,“长柏如何了?他今年也有二十了,婚事还没动静?我记得你还跟我说呢,不少人想跟长柏联姻,跟我沾亲,那么多人没相中的?”…。。
“还不是准备科举呢,中了进士以后才好相看。长柏有志气,不想靠官人这个姐夫的名头。不过今科又没考过去,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官人这话可别跟长柏说,不然怕是要更消沉了。”华兰好笑的摇头。
王言十九岁考状元,二十六岁官至河南路经略安抚使,是执掌一方军政的大员,能让从皇帝到大臣一起集体选择打压,总不好比的嘛……
长柏肯定是有前途的,本来当官就当的挺好。
至于盛纮,稳妥为要,一心只为门户私计,也不敢跟大户做对,得到的都是表面政绩。这一次任满从登州调回京城,还是王言帮忙运作的,调到了三司下的户部,配合范仲淹收商税的事宜。
这个事儿是大势,也不影响什么,干成了还能有功劳。而且盛纮本人还是有能力的,好歹也是进士出来的,又多年治政地方,实务经验很丰富。他不改革,是他不敢,而不是不知道好坏,不明白其中原因。
至于盛家后宅乱七八糟的事情,华兰也就是简单的提了一嘴,没有多说。林噙霜当然跟王氏来来回回的斗,活下来的卫氏守着一儿一女老老实实,都挺不错的……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说着乱七八糟的闲话,吃过了饭,洗漱一番,自然是许久未见的天雷勾地火,用力的、尽情的诉说着想念……
华兰、淑兰带着孩子过来以后,生活也没什么不同,无外乎早晚的多了一些时间跟孩子沟通沟通感情。
他本身还是那么潇洒自在,总掌大局,做好监察,剩下的没他什么事儿。他甚至又开始抽时间给士子讲学,以及又出了第三本‘王言说’。
相比起先前在开封府军巡院任职军巡使的时候,他现在显然更加的牛逼,属于牛逼上天了。要文治有文治,要武功有武功。
用叔孙豹的圣人三不朽的说法,他教化百姓,使百姓富裕,生活安稳,乃为立德。他解决赵宋积弊,打崩西夏,逼辽求和,乃为立功。他出三册‘王言说’,宣扬他的政治抱负,也传授方法论,鼓励人们修身养德,为百姓谋福祉,乃为立言。
而他才二十六岁,今时今日取得的成就,已经是无人能及。若是有生之年,打没了西夏、契丹,开创大宋未有过的盛世。那么毫无疑问,他就是圣人。
现在,他得是个半圣。
现在已经不是他以前要到处去宣讲的时候了,现在是别人主动的求学,叫个士子就看过他的书。在当今的大宋,也不独是大宋,包括西夏、契丹、大理,这些地方的文化人们,没看过他的书,已经是一件丢人的事了。
甚至于不考科举的许多大户之家的人,也都要看,他们试图从王言的学说之中,看出他们自己的未来………。。
而且在很多地方,都有士子们自发的组织学社活动,集体学习、探讨他的学说,已经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士子们自发的,给王言的学问命名为‘新学’。本来是要叫‘王学’的,但显然不太合适,多多少少犯点儿忌讳。
只不过现在还‘新学’还没有被官方接受,也只是在民间掀起了一股思潮,有了‘运动’的影子。等到什么时候,官方科举的考题,出现了他的学说内容,那么就是真的开始风靡大宋了。说到底,还是给朝廷服务的。
时间就如此过去,眨眼之间,到了嘉佑二年,西历的1057年。所谓的千年第一龙虎榜,苏轼、苏辙、张载、程颢、程颐、曾巩、曾布、吕惠卿、章惇、王韶等一大票名人都是这一年考出来的,欧阳修是考官,他守孝完毕,早已经回京三年。
其他的韩琦、富弼等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回了京,现在的京城还是比较热闹的。
比较可惜的是,这一年,王言在西北任职的就奔着五年去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收获的话,大概就是他又多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儿子是华兰生的,取名文富。四姑娘自然是淑兰生的,叫文淑。
王言浑然不在乎女子另外取名,直接给加上了家里男丁的中间名,反正他说了算。
至于其他的事项,无非就是这几年河南路百姓的生活更加好,他发的新钞现在整个西北都在用。还有便是自己繁育的、买的、抢的战马加一起,他的骑兵部队扩张到了两万五,并且又扩充了厢军数量,使得河南路的驻军总数,达到了十七万人。
他没办法扩充禁军,但是厢军他能做主。而且还直接州府贸易,囤积了很多的粮草,也以各种名义调遣、生产了很多的军械。
若非他顶着大宋忠臣的称号,人们也都知道他要干什么,怕是还以为他要造反了。
他是被重点关照的人物,他的动作怎么可能瞒的住。所以人们以为他偷偷摸摸准备掀起战争,他是配合着偷偷摸摸的准备着掀起战争,大家看破不说破,还要配合,等到了时候再说。
但是要让他们给王言找麻烦,那是绝对不会干的。因为他们不让王言打仗,就要把王言调回京。现在的京城,因为范仲淹等人的再聚首,已经是热闹的不行了,王言要是回去了,再有了范仲淹等人的支持,那岂不是彻底完了?
所以他们也就只能看着,默默的配合。
王言从来不会每一个对他抱有期望的人,他从不让人失望。
嘉佑二年九月,秋收以后,王言上书说,契丹边军无故向我境内射箭,射死了一只羊,百姓求助我大宋边军,军官去找对面要说法,契丹方面不仅不给说法,还大肆辱骂我大宋边军。
军将皆愤然,逐级求告。已经有些弹压不住,随时可能引发两国交战,请求赵祯与政事堂的指示……
收到了王言的上书以后,最先看到王言上书的,是至和和议以后,又被调回去当参知政事的程勘。
看着那长长的文书,看着那一气呵成,跃然纸背的杀气腾腾的字迹,老程的手有些抖。
直娘贼,这该死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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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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