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众人的脑海中则出现了一幅画卷,看见一男子一手抱着女子的尸体,一手含怒挥剑。
两眼血泪,面如冰霜,杀的尸横片野,血流成河。
最后万剑打碎星辰,怒斩星河,放逐伤害女子的仇人灵魂流浪于无尽虚空。
不入轮回,永世沉沦!
秋清竹此时已泪染衣裳,心中的悲痛无法遏制地向外逸散,她浑身无力,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在那拼命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不!不!不!”
其余的男生怒目圆睁,满脸恨意。
女生低声啜泣,悲痛欲绝。
而后台的大富则是胸脯剧烈起伏着,紧攥着的拳头已然道道青筋。
他牙关紧咬,两眼泛红地紧紧盯着台上的石九,他心中呐喊着:“九哥,要杀为何不带上我!”
张华山两只手掌紧紧掐住周云海的肩膀,已然惨白,但二人都未注意到,眼里和心里只有九哥:“带上我,哪怕我粉身碎骨,哪怕我帮你扔出一个石头……”
就在众人满腔怒火,急欲想发泄心中悲愤时,笛声急转而下,发出两声低鸣。
“嘟……嘟……”
笛声沉闷悲凄,如似在来生隔着星辰,隔着阴阳的天堑,再次呼唤恋人清竹的名字,悠远而朦胧。
紧接着笛声似坠入深渊般不停地下坠,下坠!再下坠!伤心欲绝,悲痛的绝无底线。
生机寂灭,不见春风。
桃梨花落残破,秋雨凉,飘洒枯叶醉雪寒。
破镜不重照,落花难上枝。
小河弯弯不见佳人梳妆,白云荡荡不见美眸倚窗望。
孤坐星空,独惆怅,最美星辰送于谁……方能长生共往。
台下众人感到台上的那道身影如此落寞、孤独、疲惫和无助。
如黑夜里飘荡的蒲公英,随风孤苦飘零。
他们仿佛看到了那男子独自坐在昏暗的星空,看着远处璀璨的星河,手里拿着一串由星辰打造的项链,泪流满面,眼光涣散,生无可恋。
秋清竹泪眼朦胧,捂着胸口,似有一种血液的腥味堵在喉咙。
看着台上戴着面具的石九,心中不停地喊着:“不要哭,我不允许你哭。”
他好想成为了那女子,重聚灵魂在他眼前复活,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冰冷的身体,重燃他孤寂熄灭的心火。
她突然莫名地觉得台上的人就是石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逐渐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
“不行!我一定要问问石九,不管是不是他,我都要见到他,我都要抱抱他。”
一种执念在秋清竹中心中疯狂滋长,让她恨不得冲到台上去确认这人是不是石九。
后台处,陈如月已经摘掉了眼镜,她觉得眼镜实在多余,阻挡了泪流,而阻挡了泪流的眼镜就是罪过。
顾飞花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不停啜泣着,悲痛让她萎缩。
没有人说话,也无法说话,因为胸口被哀伤充满。
天花板上一只苍蝇也掉了下来,因为它的腿去擦眼泪了,哪还管生死,只有悲伤。
石九的笛声如一条岁月的河流:欢愉、悲痛、愤怒、哀伤、孤寂,流淌在整个礼堂。
让人沉醉,让人迷茫而无法自拔。
一曲终了,石九轻轻放下了笛子,鞠了一躬,默不作声地朝后台走去。
场下一片寂静,而当石九的身影快要走入幕布消失时,突然台下有女生哽咽地喊道:
“不要哭……不要哭……”
随即更多的声音响起,最后齐声喊着:“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石九脚步一顿,随后身影还是消失在幕布后……
落寞后的落幕!
他走入后台时,全部人员都默不作声,只是泪眼看着石九。
石九朝众人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大富的肩膀,声音无比干涩地说了声:“我先走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
而此时,宁楼上反应了过来,赶忙拉了一下顾飞花朝台上走去,顾飞花也回过神来,胡乱擦拭了一下眼泪,急忙跟上。